“噢,對了,我待到了亥時,有人來找我,只不過要做的活兒有點昧良心,我就沒接活兒。”一個漢子說。

“是什麼活兒?”傅言心裡面已經有數了。

“是去拆田坎,對方告訴我,是拆他們自己家的,為了把那些田打通成一片,可是我轉念一想,田和田之間有坡度,就全把坎子挖了,也連不成一片啊,再說大晚上幹這種事情,肯定是去搞破壞。”

漢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難道說今天讓我們去填的那些田坎是——”

傅言點頭:“沒錯。”

漢子一臉的厭惡:“還真的有人去做這種缺德的事情,主人家好好的田給毀了,也不怕報應。”

“你好好想想,那個讓你去幹活的人長什麼樣子,是你認識的人不。”傅言心想,這個鎮子雖然有點大,但是這裡和附近的人住這麼多年了,大多相互認識,至少也打過照面吧。

漢子卻是搖頭:“我家離鎮子十里遠,對這裡的人不熟悉,當時天又黑,打過照面也認不出來。”

那就只能等慕定安那邊的訊息了,不過傅言相信,既然那幾人落到了他的手裡,怎麼說也得吐出一點真東西來。

到了地裡,做短工的漢子們看到她的田被毀成這個樣子,都不由得跟著罵了幾句,那些人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

邵羽更是恨不得親手把那些人好打一頓。

他腦子裡冒起一個念頭,可還是打消了。

如果他來這裡守著,館子怎麼辦,要是吳三叔的人找去,蘭英一個弱女子哪裡擋得住。

想到吳三叔,邵羽又皺了一下眉頭,這件事,不會是吳三叔乾的吧。

跟嫂子關係不對付的,除了陸雲染,就是吳三叔,吳三叔又在鎮子上,還有點財力,做這些事要方便一點。

大家熱火朝天干起活來,傅言想了想說:“邵兄弟,你回去把里長喊來,同時帶來量尺,慕定安那兒能問出來,但這兒還要有點確切的證據,我有辦法。”

“好。”這麼多人在,邵羽也不擔心有人突然找上傅言的麻煩。

慕定安很快就問清楚了,他一身凌厲的氣勢,讓人害怕,那些人不得不說實話。

的確是那幾個人乾的,還有吳三叔的幾個小弟。

很快,邵羽帶著里長,丈量尺來了,隨後,慕定安也押著一隊人往這裡來,根本不用什麼工具押解這些人,只要他往身邊一站,這些人就得乖乖聽他的。

那些人一看到里長就叫冤,說他們是被威逼,屈打成招,紛紛要里長給一個公道。

“這個,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啊。”里長捋著鬍鬚說:“人證之外,要有物證才好說,就算是自己承認的,也總得需要其他證據支撐,如此才公正。”

他看得出來,這兩個男人是能打的,萬一真的是威逼呢,不可就此斷定。

“里長,昨晚下了點小雨,他們在田裡留下了腳印,現在還很清晰,一一驗過就是,過了一晚上,有人可能換鞋了,對足底腳印不夠,我們這裡還有丈量尺。”傅言說。

也可以讓這些人穿著鞋子去比長度,但難保沒有生出歪主意的,故意越過腳印邊際踩踏,那樣就混淆了。

慕定安看了傅言一眼,她的確很聰明。

“好,你們直接拿丈量尺給他們量腳。”里長對自己帶來的幾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