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定安臉上掠過一絲不快,以前都是他和傅言上山,現在要多一個,想來就心頭不太爽。

傅言讓邵羽去是有道理的,有一處地方的一味養肺藥,數量還挺多,如果能今天採,她就不用專門往那個方向走了。

“沒問題啊,既然要上山幹活,酒就少喝一點,飯菜多吃一點。”邵羽說著,沒有注意到慕定安的臉色。

“喝。”慕定安給邵羽敬酒。

邵羽擺手:“都說了少喝,醉了怎麼幫你們幹活,你這小子,想給我減輕負擔也不用這樣吧。”

傅言不由得多看了慕定安一眼,慕定安渾身氣息多了一層清涼,他怎麼了?

不過慕定安這個人本來就有點奇怪,傅言也不去多想。

吃好了上山,慕定安一改往常在邵羽面前的形象,比較沉默。

反而是邵羽,很是活潑,不過放眼附近的荒山,還是感慨一聲:“慕定安,你說,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咱是不是要待一輩子了。”

山頂上風大,吹起兩個男人額角的頭髮,露出那個“罪”的烙印。

“你說呢。”慕定安反問一句。

“我說,等哪一天咱們回去了,你帶嫂子好好去見一見市面,嫂子是個聰明的,往大地方一走,肯定會有大長進。”

傅言有點感動,雖然她和慕定安沒感情。

慕定安嘴角抽了一下,傅言從小就在京城長大,只不過邵羽不知道罷了。

“好了,邵羽,你聽我安排。”站在這個山口上,傅言停下勒腳步:“你身體再向右偏一些。”

邵羽照做了,一臉懵逼。

“你就這樣,直直往西南方向走二十一里二百一十丈一百五十二尺,然後在那個位置停下來,那是一處小懸崖,上面有兩棵黃桷樹,你去挖一些藥材。”

傅言把那種藥材的特徵描述下來,又把所有的話都重複一遍:“都記住了嗎?”

邵羽本來是侯府公子,腦袋聰敏,點頭:“都記住了,不過嫂子,你們不去嗎?”

“我們去另一個方向,大家分開行動,效率要高許多。”傅言說。

她沒有發現,說完這一句,慕定安微微繃著的神色有了鬆動,嘴角似乎掠過一絲笑意。

“好,這個距離,估計要回院子見了,嫂子還有別的什麼吩咐嗎?一併辦了。”

“沒有了,你把這件事辦好就是,晚上你們哥倆不醉不休。”傅言從揹簍裡取出一把小鐵鍬給他:“連根都挖出來,一定要根。”

邵羽接過鐵鍬走了,傅言無意撞到慕定安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個慕定安,怎麼這個時候,面部如沐川風似的,剛才還一副清冷不近人的樣子,誰招惹他似的。

哼,莫名其妙。

慕定安心情舒緩了以後,細細一想,又覺得傅言位置描述太準確了,連那裡有什麼辨認的環境都一清二楚,如果她沒有去過,又是怎麼知道的,如果她去過了,為什麼卻不將那些草藥採走?

她一定有事情瞞著他。

慕定安這一次就沒有問,只是道:“我們要去哪裡?”

這句話,像是打破那種微妙的僵局的,傅言不太想搭理他,就說:“跟著我走就是了。”

慕定安見她態度沒有那麼好,猜測是因為方才他帶著情緒,被她察覺了,突然生出了一絲彌補的心態。

“你走得太慢了,影響效率,上來。”

他放下揹簍,在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