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說》中有言:

一念情起,塵緣即生,三生石上三世姻緣。凡所有緣分,歷三世而終。

一念他起,塵緣另生,與他人結三世姻緣,凡所有前緣,皆斷無所敘。

……

人世間的一個情字,也太沒意思了!

任爾你濃情蜜意,最多不過三世姻緣而已。若其中一世中斷,另愛他人,那可能連一世的緣份都不完整,她又與另一個他重結三世姻緣了……

白送看著書上紙頁,彷彿透過文字間,看到了那位白鬍子月老兒正忙個不停的將綁在世間男女身上的紅線繫了解,解了系,人物換了一個又一個……

一個情字,突然也並不美好!

一段感情,這般亦真亦是假!

記起,顧星辰笑罵“緣分”時,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修得共枕眠

真真是誇張句式,虛偽至極,若真要等到一千年以後,才輪到自己,還要她(他)幹嘛!

忒髒!這句子忒髒!萬世第一黃.句!

佛經中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有為如是,那麼無為呢?

佛經中下句,有如當頭棒喝: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這世間,有情無情?有愛無愛?有真無真?有相無相?有求無求?有界無.界?有行無行?有參無參?有夢無夢?有心無心?有人無人?……

佛與道?俱不能給我答案!

道丟過來一個:無。

佛丟過來一個:空。

而玄,則更簡單,他什麼都沒丟給你。

白送記得當日,自已親自從書庫中挑選帶出的幾本書中,並沒有這本《月老祠說》,不知怎的就夾帶在一起了,出現在書冊之中……

白送合上了書本,拈在手裡,望著此刻正背依馬車的一角熟睡的羽生兮沫,想這些書中之言大都太過虛妄吧,不如眼前人來得實在些。

白送躡手躡腳,輕聲地來到羽生兮沫的身前,蹲下身,看著她的熟睡臉龐。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同處“一室”,從最開始的晚上,白送稍一動身,她便醒轉過來,瞪著他。到現在她可能已然放下了戒心,才會睡到得這樣安熟吧。

白送仔細端詳著她,發現她睡著的樣子一點也不冷,反而還有幾分可愛。

忍不住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手指輕撫在她粉嫩的下唇上。

一道流香自羽生兮沫的腰下流出,流轉至白送的左手邊化作一道弧刃,頃刻旋轉開來,將白送拈在手下的書本化為了片片紙屑,灑落下來。

這時羽生兮沫睜開眼來,而白送仍保持著摸著她的下唇的動作……

“姑娘的刀好厲害!”白送笑著,卻沒有鬆開摸著她下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