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龐大的軍營,如今在朱慈烺眼中更像是一處巨大的行刑場。簡直是鈍刀子殺人,即嚇人,又折磨人。

朱慈烺跟著彎彎繞繞了許久後,看到一片明顯不一樣的軍帳眾星捧月一般拱衛這幾處房屋樓閣,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參將給朱慈烺解釋了半天,朱慈烺倒也算是明白了。總結下來,只要是城池配給的軍營,都會建設這種臨時給將領辦公的地方。

這種行為,也給朱慈烺帶來了極大的震撼。這種模式相當於把曾經還有話語權的五軍都督府官邸在所有地方軍營全都安排建造了一遍一樣。

雖然作為大宋的繼任者,大明要做出修正,但主要方針放在了不投降上,哪怕是在明初,拋開皇帝來看,文官也還是壓著武官的。

沒辦法,體系和後備軍就在那放著,一個是每擱幾年就來一幫之乎者也的後備軍,另一個則是多少年不一定能有個晉升渠道,有了渠道還不一定能活下來。

更何況自打土木堡之後,一次失敗讓人家反過來調過去的埋汰,皇帝也不爭氣,真就信了“聖人垂拱而天下治”那一套,文官集團一步步把兵權、武官晉升等一系列命門一般的權利全都拿了過去。

曾經的五軍都督府,如今變成了養老地,曾經那個無限接近於天下兵馬大元帥的都督頭銜,更多的成為了虛銜。

朱慈烺直接做出了一個最準確的判斷:哪怕王鴻泰是心向大明,忠於皇室,能為自己所用的,一旦回到關內,轉眼就是一場曠日持久,比黨爭更加可怕的文武鬥!

這種矛盾自古以來都是處理不好的,尤其是王鴻泰這種野生的布衣,陡然間成為了文武兼備者才能夠成為的總督,受封為侯爵的勳貴武將,最是桀驁不馴。

給人家上眼藥?人家給你上斷頭刀!轉眼就是兵變造反。

“這裡,一般都是什麼級別的武官在此辦公?”

(再次宣告一下啊,細節可能處理的不好,但是上班、工作、辭職、辦公等等,這種詞彙和語境都是自古以來的)

“營兵制的千總以上,衛所制的千戶以上,不過目前衛所制的兵馬尚無指揮使等官銜,一直都是以千戶為最高單位。”

(百總,也就是把總,之前沒提,因為在歷史上明以及清的前中期,管理的兵馬“嚴格”意義上應該是四百四十多人左右,但是在我這就是類似於百戶這樣的,算是一種變動吧)

朱慈烺點點頭,這遼東侯的軍制好生奇怪,若說是大明軍制,卻又有些區別,但要是說不一樣,又有些相同。

“太子殿下稍後,末將前去稟報。”

朱慈烺不置可否,在那參將進去通報的時候,觀察起了四周。

不知道是因為他今天來特意嚇唬他,要殺他,還是平時就這樣,總之朱慈烺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個個步人甲。本來就高、壯,披掛上盔甲後,一個個的跟怪物一樣。

這黑壓壓一大批數不勝數的重甲兵,據悉有六千之數,屬實可怕。這樣精銳的軍隊,裝備倒不是什麼問題,重要的是兵員。

羨慕!羨慕!還是羨慕!

葛麟上前一步,組織語言後,說道:“殿下,雖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太子爺畢竟是太子啊,大明的儲君,未來的皇帝,就這麼對待,二位伯爺未免有些過分了。”

朱慈烺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葛麟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