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齊澤身為玉春樓第一男藝伎,昨日樓主贈與我一把上好的檀木琴,倘若殿下不嫌棄,我就將這把琴作為賭品。”

李承言沒什麼興致,說:“我又不是女子,也不是藝伎,要這琴有何用?”

齊澤翻了個白眼,“承言兄,這就是你認知狹隘了。你們這些皇家官派男子,整天不是看乏味的軍書就是拿著冷冰冰的兵器四處比劃,真是不解風情。要知道,以後你娶了親,能有把琴來彈彈,討你妻子歡心,也不至於每天過著相敬如賓這種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日子。”

李承言板著一張臉,自顧自地離開了。

“哎,承言兄,別這麼小家子氣,我不過就是隨口說你兩句怎麼就走人了?”

齊澤啪嗒一聲合上扇子,大聲追問:“你賭什麼?”

“賭寶劍,我押她拿不了獎。”

話畢,李承言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拐角處。

齊澤:......寶劍於我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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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果然如魚得水,這比賽的題目對於她這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薰陶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送分題。

第一題:請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題寫一句與月亮有關的詩詞。

兩秒後,就在參賽選手們冥思苦想之際,蘇念直接拾起毛筆在宣紙上唰唰地寫起來。

司儀、選手們、臺下眾人:???

有人並不看好蘇念,說:“這年頭,宮裡人就是氣焰囂張,一個宮女而已,沒什麼本事非要在人前強裝臉面,真是虛偽!”

“就是,你看她那握筆的姿勢,一看就是莽夫,寫出來的字肯定不會好看,字都寫不好,文又能好到哪去?”

一分鐘後,蘇念把寫好的詩交於主持人查閱。

她沒練過毛筆字,手有些生,蘸墨水的時候也不知輕重,剛一落筆,紙上就染了一個墨團,寫的時候也不順利,中途還改了兩個字。

總而言之,卷面的確不美觀。

司儀先生對於她如此快速的行文感到震驚,當他看見這宣紙上的字跡時,又驚了一跳,再細看內容,簡直驚得懷疑人生。

他目瞪口呆地將蘇念上上下下打量許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宮女寫出來的作品。

首先是這字跡,即便是粗俗的宮女也不至於寫出這麼拙劣的字跡。

其次是內容,這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精妙至極,像是出自大家之筆,完全不像是一位小宮女就能題寫出來的。

絕了,真真是絕了。

司儀將蘇唸的這句詩念與眾人聽,眾人聽完後,先是靜默了兩秒,似乎大夥都還沒從如此絕妙的詩句中回過神,緊接著,臺下爆發出一陣驚呼,有人甚至直接用一連串四字成語來大肆誇讚蘇唸的這句詩。

更有甚者,一臉絕望地自嘲:“我這幾年書算是白讀了,竟然還沒一個宮女強。”

“皇宮裡的人真厲害,和秀女出身的娘娘們相處果然大有裨益,我好生羨慕。”

角落裡默默看戲的高淑妃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之前不看好蘇念甚至還說她壞話的人如今臉色很難看,默默地退到人群后方,一言不發。

橋頭,齊澤啪嗒一聲將扇子再次合上,扇尖在手心敲了敲,不由感慨:“妙啊!真是個有趣的女子,倒是幫我省了一把上好的檀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