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地,耶律蘇打破了這大帳內的短暫寂靜,笑聲由壓抑低沉逐漸變得肆意張狂。

旋即又突然傳來哭腔:「原來大汗真的崩了啊!」

抬起頭來,像是一個孩子失去了父母,眼圈泛紅,眼淚止不住從眼眶當中湧出,涕淚在粗狂的臉頰上縱橫。

在耶律蘇的哭聲裡,整個中軍大帳內都蔓延上了一股悲慼的氣氛,這種氣氛在耶律欲穩等人身上渲染的格外強烈,有的人鼻子微微抽動眼角泛酸,有的人不忍別過頭去,有的人仰天止淚,有的人垂首失神······

耶律阿保機雖是大汗,但於他們而言是精神領袖的同時,

也是兄弟!

他們來自不同的部落,陸陸續續的跟隨在耶律阿保機的身邊,並非是因為神靈,只是因為耶律阿保機這個人。

耶律阿保機這個人,彷佛有著無窮的人格魅力,使得他們所有人都心悅臣服,使得他們心甘情願的為其衝鋒陷陣、捨生忘死。

可現在,這個人就這麼死了!

在草原上叱吒風雲,卻悄無聲息的死在了燕雲十六州!

戎馬一生,死在了臥榻之上!

嘯聚英雄百萬大軍南征,死前他們卻無一人在身旁!

都說王者註定孤獨,可耶律阿保機卻說,前路漫漫,豈能無兄弟?

故而即便建立了契丹國,即便一切都是皇帝規格,他也並未稱帝,仍稱大汗!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裡,便是耶律堯光也保持了沉默,耶律蘇這個eo氣場發動者的臉色卻是逐漸變得猙獰,雙目赤紅的朝著耶律堯光咆哮:「耶律堯光,你別得意!」

「東丹王殿下已在上京登基,使者罷免你大元帥之職的汗令今夜便已至大營,使者憑藉汗令即便無法號令三軍,也可掌控我三人大軍!」

目光冷冷的掃過視線所能及的周遭之人:「南有強敵,北無家可歸,你與這些人便困死在這燕雲十六州吧!」

「哦,不,沒有燕雲十六州,你只有雲州而已!」

「當然,雲州也未必是你的!」

耶律蘇陰狠的望著耶律堯光,明明已是階下囚,卻是面帶得意。

「哦?是嗎?」

耶律堯光嘴角笑意不變,再次鼓掌三下。

下一刻,大帳外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數名白馬衛押解著四人進入中軍大帳。

「已是圖窮匕見,耶律堯光你還有什麼花招!」

一直沉默的耶律頗德也是抬起頭來,一雙鷹眸閃爍,望著耶律堯光這般有恃無恐,心底莫名有些惶恐。

「你們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耶律堯光笑著抬了抬手,示意押著耶律頗德與耶律蘇的白馬衛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