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裡朵的臉色瞬間轉而溫和,微微抬手,朗聲道:「諸卿平身!」

「謝應天皇后!」

各州使者齊聲拜謝起身,重回各自的席位。

「此次乃是大汗病重,無法決斷事務,本後一介婦人,不好代行汗令,方才以大汗之令召集各位將軍前來共商要事。卻是不知諸位將軍如此藐視汗令,可有將本後放在眼裡,可有大汗放在眼裡?」

述裡朵目光掃過眾人,這段話裡前一句語氣平緩,後一句卻是宛如厲喝。

這是在訓斥一眾使者,也是在訓斥一眾駐守各州的將領。

然而,各位使者卻是不敢吱聲,述裡朵乃是以汗令下發的詔書,詔書上清清楚楚的寫明需要各州駐守將軍親自前來,他們背後的將軍沒有前來,這不遵汗令便是事實。

當然,法不責眾,大家都是派遣使者前來,那此事便不是借題發揮的點。

不過,既然他們開局施壓不成,那這個下馬威他們便是吃定了。

這時候,誰敢當出頭鳥,便是必死無疑。

大家一起把嘴巴閉嚴實了,這下馬威也就清風拂山崗了。

隨即,述裡朵便如大家預料當中的那般,話音一轉:「不過,諸位將軍駐守一州,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也實屬正常,既然派了諸位使者前來,這要事卻也是可以開始商討了。」

說到這裡,述裡朵話音微微一頓,看向眾人:「在此之前,諸位還有何疑問,不妨說出來,本後必定知無不言!」

一時間,營帳內再次陷入安靜,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方才的下馬威還歷歷在目,雖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但威懾已然在他們的心中建設起來,真要等到有實質性的威脅了,那也就真的晚了。

帶著軍令狀而來的武州使者趁著帳內的寂靜,豎起耳朵聽了聽帳外的動靜,外邊的刀斧手大概是已經就位了,這一次並沒有如方才一般鬧出什麼明顯的動靜來。

這一次可能就不是威脅恐嚇了,真要是惹怒了應天皇后,大概就會直接被拖出去斬了。

只是,如果一點訊息都不能確認,他返回武州,大機率也是會被將軍拿去喂狼的。

咬了咬牙,武州使者再次離席,走上那地毯,朝著述裡朵躬身行禮,旋即恭敬的問道:「稟應天皇后,曾有謠言在武州肆意,那謠言稱耶律斜涅赤將軍被您殺死,蕭阿古只將軍被您囚禁,臣受耶律頗德將軍之託,懇請應天皇后告知二位將軍的情況!」

大汗之事,他是不敢再提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求耶律斜涅赤將軍的情況了。

同時,也盼望著其他各州的使者們,不要隔岸觀火,趕緊趁著他丟擲的杆子使點力氣,這就是他為什麼要提及蕭阿古只的原因。

畢竟,法不責眾,應天皇后不可能把他們全砍了。

能夠作為使者派往應州來,帳中這些人大多是心思機敏之輩,都不難看出武州使者的用意。

只是現在誰也拿不準應天皇后對這件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是不是諱莫如深呢?真不好說,畢竟方才應天皇后已經藉著大汗的事情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了。

要不要賭上性命,保下這武州使者呢?

這是一件很難抉擇的事情!

而就當一眾使者抉擇之時,先前讓一眾使者記恨上的幽州使者石敬瑭,此刻卻是再次站了出來,朝著述裡朵行禮之後,力挺武州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