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卿爽快的應了一聲,看來今晚······

這時,姜雲卿與女帝兩人後邊巷子口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

“人就在裡邊?”

“就在裡邊了!”

堵在巷子口的四個潑皮讓開道來,其中一個較為壯碩的潑皮滿是麻子的臉上堆滿討好的神色,像飼養的家犬般搖尾乞憐的迎上那說話之人。

“趙老大,這人啊,就在裡邊,可人家就壓根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啊,一直擱那打情罵俏呢!”

這個潑皮名為王珍,他這臉上的麻子從小就多,隨著年紀大了,更是越發的多了,到了如今已是在整張臉上找不到半片乾淨的地方了,甚至不只是臉上,便是身上也多得嚇人,因此得了個綽號疹麻子。

這疹麻子呢,自小長得就醜,又不思進取,好吃懶做,欺軟怕硬,白瞎了一副壯碩的體格,尋常女子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對其避之不及,便是平康里的女人都在背後說也就熄了燈,才能狠得了心伺候他。

這便使得疹麻子心裡十分的扭曲,見不得那些個相貌俊朗的男子,更是見不得那些郎才女貌的壁人。

他旁邊的同伴自是知道這狗孃養的是什麼心思,不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嗎?

不過,他們堵住這巷子本身也不是要幹什麼好事,便也沒有說什麼,可見了疹麻子這副搖尾乞憐的樣子,不免有些鄙夷。

這趙老大走來,迎面就見著一張滿是麻子的臉,心裡便不由感覺膈應,伸手扣住那疹麻子的臉,將其甩到了一邊,瞅了瞅巷子裡的情況。

見前後都堵了個嚴實,便越過一旁讓開道來的三個手持棍棒的潑皮,龍行虎步的大步走入巷子裡。

此時,姜雲卿與女帝也是聞聲轉過身來。

瞧見兩人相貌與身段,趙老大也是一愣。

光聽著那伢子說女子漂亮了,這女子都漂亮的不似凡人了,這能是一般人?

還有這男人,那從容不迫的超凡氣質,那瞧見他來時絲毫沒有變化的神情,這不明擺著人家非同一般,底氣十足嗎?

這哪是什麼好貨?

這一個不好,怕是要折在這裡啊!

趙老大腦海中迅速閃過這些念頭,額頭便不由滲出一層冷汗,甕聲甕氣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二位······”

忽然,他看到巷子裡的那個男人朝著他笑了一下,他的腦子便開始混沌了起來,感覺腦子變得有些不太靈光了,好像忘了許多東西,又好像多了許多東西。

對了,我是誰來著的?

隨即,腦海裡便有一堆東西涌了出來,記憶瞬間清晰起來。

哦~

我叫趙煉,家境貧寒,父親早亡,母親是個落魄書香世家之女,母親待我十分嚴苛。

自小便教我讀書識字,更是省吃儉用供我習武,希望我將來能有一番大作為。

二十歲及冠,天下已是大亂,正是男兒可憑一身文武藝大有作為之時,因多年操勞,三十來歲便重病纏身的母親也希望我能去參軍,好建功立業。

可我如何能捨下病重的母親去參軍?

為了不氣著母親,我假意離家參軍,為了給母親治病,我化名趙火車拜入這雲州城中的一個大幫派當了打手。

守著母親的這六年,違背了母親的教導,做了許多違心的壞事,卻是寫信與母親謊稱自己在軍中步步攀升,建功立業指日可待。

習得文武藝,卻與為禍鄉里的潑皮為伍,為那些骯髒的東西賣命,我未嘗沒有遺憾,但能夠守著母親,看著母親笑口常開,即便只能遠遠的看著,我覺得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