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點了點頭,腦海中回想起這個李存慧的相關資訊,頓時明白這個人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了,原來是個瞎子,皺起的眉頭瞬間舒緩開來。

李存慧也沒在乎女帝的態度,他自知自己還沒資格向歧王要什麼態度,笑容依舊的抬手介紹在他右側落座的兩人。

“這是我六哥手下的兩員大將,巴戈、巴也,歧王大軍沿途補給的糧草與馬匹,便是這二位率軍佈置的!”

聽得李存慧介紹自己,巴戈巴也兩人不敢怠慢,連忙朝著女帝拱手行禮。

“巴戈!”

“巴也!”

“見過歧王!”

“嗯!”

女帝看向兩人,點了點頭,隨即朝著兩人端起了一杯酒:“有勞了!”

說完,女帝便豪邁的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水。

“不敢!”

巴戈與巴也兩人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也一同端起一杯酒飲盡。

兩人作為李存禮的心腹,同樣也是長安朱雀門一役的參與者,自然是知道眼前的歧王不是真正的歧王,而是幻音坊女帝,是那個掌控他們身死的男人的女人。

三人飲完杯中酒,後邊隨侍的侍女立即上前,替三人重新倒滿。

李存慧扭頭將臉朝向主位的高承亮,笑道:“刺史大人,此番乃是為歧王接風洗成,應當不會如此寡澹吧?”

“啊~”

高承亮微微錯愕,隨後意會,抓起衣袖,隨意的在額頭上一抹,連忙回道:“不會,不會······”

隨即,高承亮便鼓了三下掌。

下一刻,主位後面的屏風之後,便有九名容貌豔麗,身材婀娜有致,穿著輕絲薄紗的舞姬陸續走出,赤裸著雙足,來到大廳中央的暗紅凋花地毯上翩翩起舞,舞姿輕盈大膽,沒有任何的聲樂相伴,就突出一個春光綻放,風情無限。

只是,在座的眾人,除了巴也看得津津有味之外,卻是沒有人在意這些極具誘惑的舞姬。

巴戈是女子,自是無動於衷。

李存慧是瞎子,這種純粹的視覺誘惑,對他而言純屬浪費。

而云州刺史高承亮,則是時常把目光投向李存慧,滿腦子想著自己的妻兒老小,無心其他。

至於女帝,除卻本身是女子不說,看到這大廳內富麗堂皇、荒淫的場景,就不由的想起這北上沿途看到的民生疾苦,臉色微微有些陰沉,只是她此行並不是來悲天憫人的,也並未發作什麼,只是小口喝著酒、小口吃著肉。

歧王如此,一旁的劉知俊與劉知偃自然也是不敢放肆,紛紛懸著一顆心,默默的喝著酒,吃著肉。

也不知過了多久,宴會上的氣氛一直處於沉悶當中,看不見的李存慧倒是有想緩和一下氣氛,一個人在那自顧自的說了許久,卻是沒有得到女帝的怎麼搭理,久而久之便也不再自討沒趣了。

暗紅的凋花地毯上,翩翩起舞的舞姬們輕輕喘息著,動作也有些變了形,卻是不敢停下來,跳舞其實是個體力活,時間短誰都能扭一扭,可時間一長,卻不是誰都能扭一扭的。

直到門口忽然出現一名幻音坊弟子,這名幻音坊弟子梳著雙環髻,帶著面罩,單膝跪在那裡。

這名幻音坊弟子的突然出現,頓時便引起了大廳內諸位高手的注意,巴戈、巴也、劉知俊、劉知偃紛紛將目光投向門口,李存慧倒是看不了,不過也是將頭扭向了門口的發現,很顯然他雖然沒有看到,卻也是聽到了的。

不過,當這些人發現來人是幻音坊的人之後,頓時便沒再過多的關注。

大廳中央的舞姬們,有人看到門口來人,連忙提醒自己的同伴停下來,戰戰兢兢的擠在一起,站在大廳的中央,輕輕喘息著,默默恢復著體力,可能過會兒還要繼續。

女帝端起酒杯的動作一頓,也是看向門口。

“什麼事?”

“啟稟歧王,有您的信!”

說著,這名幻音坊女弟子,便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來,高高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