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帝攜手作畫,溫存了半個多時辰,姜雲卿去了鳳翔的城主府。

現如今岐國的政務在借給李星雲上手,姜雲卿則需要從旁教導、指點,李星雲自小流落江湖,基本沒有什麼朝堂的概念,即便是有,也只是很遙遠、很模糊的記憶了。

若是要稱帝,當一個合格的皇帝,他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適應、學習。

李星雲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這是姜雲卿從小培養出來的,相比起自家師父那種pua式的教徒弟方式,他這個來自後世的靈魂,顯然是更懂教育的方式與意義的。

最初的李星雲在藏兵谷中拒絕了袁天罡,是因為姜雲卿交了他是非明辨與愛恨情仇,他不可能去相信一個傷害了他師父的人,即便自己師父是為了救自己而死,但也是因為袁天罡的算計而死,當看到自己師父頭髮花白、生機斷絕倒下的那一刻,李星雲便放下了自己與袁天罡的過往,將其視作為仇人、敵人。

若不是他清楚自己與袁天罡之間的差距太過巨大,自身也是深陷敵營,姜雲卿又教導過他,事不可為當忍辱負重,事後再做圖謀,他只怕當場就上去與袁天罡拼命了,如何還能應了袁天罡之所求去稱帝?

潞州城面對朱友貞拿潞州百姓威脅,李星雲本可一走了之,但因為那種責任感,李星雲還是決定掏出自己的底牌與自己的身家性命,與朱友貞鬥上一鬥。

那時的他便已是存了死志,做好了與朱友貞同歸於盡的準備的,酆都鬼騎這支奇兵若不能衝進梁軍軍陣,他便只好帶著朱友貞去見他老子朱溫和大哥朱友珪了。

束手就擒?在姜雲卿教他的字典裡,就沒有這個詞!

身無長物,那便拿命來搏。

這便是姜雲卿所教出來的李星雲,有責任他不會去逃避,他會選擇迎難而上,或許還缺乏歷練稍顯稚嫩,但已然是能擔大事之人。

現如今的李星雲,已經選擇了平定亂世之責任,雖然時常抱怨,這兒難、那兒難,但始終是沒有說出過“我不幹了”這樣的話的。

恰是此時,見姜雲卿到來,李星雲又開始抱怨發鬧騷:“師兄,你說為什麼會有人喜歡當皇帝呢?這岐國的政務就已是如此麻煩,要是全天下的政務都匯聚在一起,那豈不是要累死去啊!”

李星雲頹廢的趴在一堆奏摺上,如果說以前不想當皇帝,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山野小兒,沒有那個能力。

畢竟,這亂世的的帝王,要的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他自認哪一樣他都夠不上,最多當個懸壺濟世的大夫。

但現在,李星雲實在不理解當皇帝的好處在哪裡,就算執掌至高無上的權利又如何,還不是累死累活?

同時,他也是有些理解,為何他僅有的記憶裡,他的父皇是那般的憔悴、焦慮與無奈,感情除了內憂外患的壓力之外,累也是一方免得原因,這是真累啊!

看著李星雲有些心力憔悴的模樣,姜雲卿有些疑惑:“你一夜沒睡?”

李星雲從奏摺堆裡微微抬起頭,頂著兩個濃度十分之高的黑眼圈哀嚎道:“我的親師兄啊,何止一夜,三天三夜了都,這奏摺還有完沒完了?”

一說起來,李星雲就有些忿忿不平:“我熬夜批完的奏摺剛分發下去,這轉眼就又送來一批,送奏摺過來的那人還對我豎大拇指,說公子您來的真早,真敬業。我那是來得早嗎?我那是壓根兒沒回去休息!”

李星雲一發起牢騷來,就止不住了,這倒不是因為李星雲本是個愛發牢騷的人,實在是這段日子確實是委屈多了些,看到姜雲卿就恨不得一吐為快。

姜雲卿看著那一堆堆環繞在李星雲周邊,幾乎快要將李星雲圍起來奏摺,大致是明白了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