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不要再回嬈疆了,好嗎?”

尤川雙手抓著蚩夢的肩膀,神色複雜的看著蚩夢,語氣像是在哀求。

他義父的性格,他是再瞭解不過的,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心狠手辣才是其代名詞,斬草除根一直是其所信奉的事情。

早在蚩夢出走嬈疆,來到中原之前,他義父就對蚩夢下了誅殺令,若不是他在當中苦苦周旋,僅憑蚩夢自己一個人,估計是連中原都到不了的。

而如今,他義父對他的耐心也是早已用盡,再繼續下去,一旦蚩夢迴了嬈疆,他義父選擇動用舊部,他恐怕也是沒有了周旋的餘地。

在尤川看來,蚩夢現如今的處境是最好的,在中原他義父的勢力難以伸手過來,又有幻音坊的庇護,即便他義父想要斬草除根,也得掂量掂量因此得罪幻音坊、得罪岐國,值不值當。

“那不得行,我還要救我老爸!”

蚩夢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怎麼可能會放棄自己老爸?

聽到蚩夢拒絕,尤川低聲斷喝:“可是你要找的不良帥不會幫你了,他跟我義父就是一夥的!”

那一日他雖沒有跟隨巫王進入藏兵閣,但對於裡面發生的事情,卻也是有所瞭解的。

這些天,萬毒窟“政變”的原因他也是理清了一二,與其說是他義父與蠱王兄弟決裂而軟禁了蠱王,還不如說是他義父奉了不良帥的命令軟禁了蠱王,徹底掌控萬毒窟,以備有時只需,隨時為不良帥所用。

也就是說,蚩夢這一段日子裡,是在費力尋找罪魁禍首去救蠱王,就像是棋子,輕易地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甚至是這個棋手都沒在意過的,無關緊要的的棋子。

被尤川這麼一喝,蚩夢神情頓時一愣,變得呆滯起來。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回過了神來,有些委屈的縮了縮脖子,像是焉了的花朵。

想起那一天在藏兵閣內的事情,心裡不由泛起一陣酸楚與無奈。

緊緊的咬著嘴唇,眼眶頑強的圈住淚水,有些委屈,又有些倔犟的說道:“這個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我會救我老爸的。”

聞言,尤川眉頭一皺,似乎是有怒氣膨脹,抓著蚩夢的肩膀晃動著:“你是指望幻音坊能幫你?中原的局勢他們都自顧不暇,又怎麼可能去嬈疆幫你?即便他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蚩夢,他們可以庇護你,但真的沒有餘力幫你了。”

隨即,尤川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鬆開了蚩夢,稍稍往後退了半步,深吸了一口氣。

“蚩夢,如果一切都沒有出現變故,你可以一直做一個天真的小公主,任性的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繼續寵著你,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

“但現在不行了,你不再是萬毒窟的聖女,沒有人可以寵著你、縱容你,你該長大了!”

巫王與現如今晉王有些合作,他這個少祀官對於現如今中原的局勢也是有些瞭解。

真假李星雲之爭正是如火如荼,打得火熱的時候,雙方的支持者都是卯足了勁比拼硬實力,身為其中一方支持者的岐國,又怎麼分心幫蚩夢,即便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

至少,在尤川看來,是這樣的。

一股腦的把自己心裡的話甩了出來,尤川感覺自己那顆被壓抑的心無比的暢快,看著蚩夢那張可愛的臉龐。

曾經的他,是無比的痴迷這一份可愛與俏皮。

但此時此刻,他卻是無比的希望,蚩夢能成熟起來。

蚩夢低垂著頭,雙手緊緊的攥起,身體輕微的顫抖,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話聽進去。

想到此,尤川不由泛起一抹哭笑。

也是,又犟又任性的蚩夢,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呢?他多半又是對牛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