壎是一種獨特的閉口吹奏樂器,音色樸拙抱素獨為地籟,乃是樂器中最接近道家天籟的,當初劍廬之中就有好幾件,陽叔子偶爾會吹吹。

李星雲還記得自己也偷偷的拿來吹過,只可惜他吹出來的並不是道家天籟,僅僅比陸林軒吹奏出來的純粹噪音要好上一些。

若是陸林軒在這,絕對會想起那一段尷尬的往事,畢竟她可是在一臉驕傲的嘲諷了李星雲之後,吹出了比李星雲更難聽的聲音。

想到這些,李星雲嘴角不由浮現一抹笑容。

而隨著樂聲的起伏,殿中一群帶著慘白麵具的憐人也開始起舞。

他們身形柔韌如女子,肢體能扭轉做出各種誇張的動作,身體一憑一頓,看上去有些驚悚。

可李星雲覺得,如果他們的動作不出現停頓,能夠快速的舞動起來的話,或許是能誕生出美感來的。

只可惜,他們不能快起來,也不敢快起來。

因為他們只是配角兒,眾星捧月般拱衛著主角才是他們該做的事情。

憐人環衛的中央,是一個沒有穿著憐人服飾的男子,素白為主色調的服飾看上去與旁邊的憐人有些類似,但上面黑色的配飾與金色紋路卻是點綴出了他的與眾不同。

長髮肆意的披散,帶著一張黃金面具,肢體動作一樣的誇張,卻因為動作轉換的要快一些,看上很優雅,很有美感。

而在優美的樂曲裡,一直有一個嘈雜的聲音夾雜其中,憐人環衛之外,也就在李星雲身前的不遠處,匍匐著一名晉軍裝扮計程車兵。

似乎是在彙報著什麼,只是不管是那一群憐人,還是憐人拱衛著的那名男子,都沒有在聽他說話。

一曲終,哀轉的樂聲似乎並沒有**,隨之停止的,還有那名士兵的生命。

沒人看到是誰出的手,當然,也沒人會在意就是了。

士兵的喉嚨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撕破,雙手緊緊的捂住喉嚨,但鮮血仍止不住的從雙手之間的縫隙流竄出來。

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球鼓得很大,視線不知聚焦在何方。

想來,應該在那個憐人們拱衛的男子身上吧!

隨著士兵的死亡,男子的動作也結束了,憐人們紛紛跪倒,腦袋緊緊的貼在地面上,整個人幾乎要爬下來,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似乎在祈禱下一個死的不要是自己。

“鏡心魔,何事?”

男子看向李星雲,語氣並不平靜,像是被打攪了好事的慍怒。

李星雲很清楚,這人不是在看他,畢竟他也不叫鏡心魔。

回頭看去,果然看見一人正在躡手躡腳的關門,待那人悄無聲息的合上門,轉過身來,便發現這鏡心魔竟就是帶他來到這裡的那個憐人。

鏡心魔雙手合在一起,反覆的進行一個細微的摩擦動作貓著身子,把姿態放的很低。

走過了殿前的那部分黑暗地帶,來到燭光照射的地帶,嘴角的腮紅暈開,諂媚的說道:“啟稟殿下,梁軍兵臨城下,兵力乃是我軍之四倍。”

隨著憐人點明身份,李星雲也是正視的看向男子。

原來,這就是李存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