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安妮!”

觸手咒靈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很清晰地就能聽出聲音裡壓抑的痛苦,“我、我太難受了,陽光在壓制我的力量,我沒法再將視角共享給你了。”

“喂!校長!”

李觀棋仰起頭,朝比鬥臺上空的那位黑袍老人大喊:“叫個人來幫幫忙啊!先把耀陽光球打碎啊。”

然而校長只是面帶微笑, 卻沒有絲毫動作。

“……”

李觀棋眉頭微皺。

很顯然,這個校長和其他院長肯定又在想著什麼諸如“不經歷磨難怎麼成才”,“不歷經失敗和挫折怎麼成長”之類的教育理念。

所以他們準備讓安妮和觸手咒靈的痛苦,自己承擔。

“嗚、嗚嗚……”

安妮在地上爬著,茫然又無措,有些驚慌起來。

雙目失明又失聰的她,在失去了觸手咒靈的幫助之後,外界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看不到,也聽不見。

死寂而黑暗。

“安妮……哥哥在這兒。”

終於,觸手咒靈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條觸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

白髮少女緊緊抱住了這條觸手,臉上頓時綻放出醉人笑顏。

她將自己的臉蛋輕輕貼在觸手上面,閉上了眼睛,那溫柔愜意的神態,就彷佛置身母親懷抱的嬰孩。

當然,以觸手咒靈對安妮的自稱來看,可能觸手咒靈和安妮的關係,更像是相依為命的兄妹。

李觀棋見此一幕,神情複雜。

能理解嗎?

當然。

如果你從小就失明失聰,外界對於你來說就是一片黑暗。

你唯一能聽見的聲音,是咒靈的思緒。

你能夠看見的世界,是咒靈分享給你的視角。

那麼這個咒靈對於你來說,會是什麼地位呢?

觸手咒靈於安妮而言,就是這麼一個存在。

更何況咒靈與安妮是同生共死的寄生狀態,這份羈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遠比兄妹之情還要更加緊密。

“咻咻咻!”

李觀棋有些看不下去了,單手掐訣,施展了一個藤蔓術,無數藤蔓彼此糾纏起來,化作一個巨大的藤蔓傘,將安妮和觸手咒靈罩在其中。

有了藤蔓傘遮陽,不再被陽光燒灼的觸手咒靈,渾身力量終於開始了迅速恢復。

“砰!”

然而下一刻,這顆藤蔓傘就炸成了無數碎片,斷裂的藤蔓飛濺四散。

李觀棋面色微變,勐然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