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即便眉心被刺破。

即便鮮血流到了鼻樑。

即便面對死亡的恐懼深深充斥在心間。

可李觀棋依舊是這個回答。

黑袍侏儒注視著他,目光愈發陰冷,森寒殺意不斷湧現。

二人沉默著對視。

氣氛愈發壓抑、死寂。

燭火微微搖曳,昏黃火光不斷晃動。

十秒、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

李觀棋的目光,沒有絲毫動搖。

“呵。”

忽然,黑袍侏儒笑了一下。

“嗡嗡——”

黑色甲蟲扇動著翅翼,重新回到了他的袖袍裡,同時這個老侏儒手掌拂過桌上兩杯裝滿咒蟲的木碗,下一刻木碗便憑空消失。

“你,很好。”

黑袍侏儒整個人憑空浮起,踏空而行,站到了桌子上,來到李觀棋面前。

他抬起他那粗糙如老樹皮的小小右手,大拇指輕輕撫摸著李觀棋受傷的眉心,陣陣妖冶的深綠色靈光湧現。

片刻之後,綠光散去。

黑袍侏儒收回手,同時一塊小小的血痂也隨之脫落。

李觀棋抬手摸了摸眉心。

光滑無比。

別說傷口了,只怕連疤痕都沒留下來半點。

“孩子,記住你今天的選擇,要永遠銘記。”

站在桌面上的黑袍老侏儒抬起手,輕輕揉了揉李觀棋的腦袋,眼神黯淡,聲音沙啞低沉。

“咒蟲千奇百怪,數不勝數,很多咒蟲會讓你生不如死……悔恨終生。

孩子,記住為師的話。

在咒術界,即便死,也永遠,永遠都不要去吃其他咒術師的咒蟲。

必要之時,被其他咒術師強喂咒蟲之後,也要想盡一切辦法,獲得自殺的能力。

你起碼要保證,自己還能做到隨時自殺。”

黑袍老侏儒整個人太小了,而將近兩米的李觀棋又太高。

即便他站在桌子上,即便李觀棋坐在椅子上,黑袍老侏儒想摸李觀棋的腦袋,也稍顯費勁和滑稽。

可李觀棋卻沒這麼覺得。

他只是聽著老侏儒的這番話,心中有一種異樣的觸感。

“有時候活著,要比死了更可怕。”

黑袍老侏儒聲音沙啞且低沉,“為師跟你說的這些話要記牢,為師……已經很老了,快要老死了,為師會在最後這段時間裡,把一生所學,全部傳授給你。

但是。

比起咒術,這些在咒術師界闖蕩的經驗,還要更加珍貴,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