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媚離開合歡殿時,腦海中冒出這麼一句話。

她回頭睨了眼還坐在殿中的蕭玉宸,眸色有些沉。

這個蕭玉宸,好像出乎意料的討厭她。

不過比起這一點,這個野心繫統更加令阮媚感到不適。

她的居所離合歡殿很遠,走路足足需要一個時辰。

阮媚漫不經心的走著,無聲地與系統交流。

‘是你幫我復活的?’

‘是,在你臨死前,本統檢測到你強烈到不可思議的野心和慾望。’

這話令阮媚怔楞了一下,她微微眯著眸,看著四周不斷變化的景色,想起自己上輩子的很多事。

但是要仔細想,一些關於整個天衍大陸的大事件,人生轉折點、等記憶,卻好像生生被抽離般,記不清具體。那些和她發生過關係但還沒出現的人,亦憶不清臉。

大抵是系統為防止她作弊失控,而故意製造的迷霧。

但儘管如此,她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依舊記得清晰。

她運氣不好,性格也不好,對這個世界徹底改變看法是在二十歲後。

二十歲那年,她開始想透過自己的身材躋入修真界。

但她依舊極其矛盾地反感那些權貴,討厭逐漸變得虛榮的自己,對弟弟的死抱有很大的自責…

她討厭的人太多,又想用極端的手段去報復,但終究她身如浮萍,什麼也沒做成。因為她空有野心,卻優柔寡斷,因出身而自卑敏感,最後只能落寞的死去。

正因如此,死的那一刻,她的後悔達到了頂點。

——為什麼她設想的惡意與野心,憧憬與藍圖,卻遲遲不去邁出第一步呢?

‘我要做什麼?’

阮媚收回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赤足。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阮媚再次笑了下。

算上上輩子,她已經很久沒在這麼頻繁的笑過了。

‘我知道了。’

‘肆意而為。’

阮媚還沒抵達山腳居所,半路先遇上了一群御劍駕鶴的青年弟子。

其中一個人鬼使神差地看了阮媚一眼,愣了數息,便飛快朝同伴示意,很快,那夥青年弟子都有意無意的朝阮媚看去。

阮媚盯著他們身上的腰佩停留了一會兒,認出他們是丹門和劍門的人。

弟弟就在丹門養傷。

她約莫還見過其中一人。

他們會注意到阮媚也很正常,阮媚徒步走在道玄宗內,本就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更何況,她還帶著薄紗面具,徒留一身惹人垂涎的身材,以及,裸露在外的粉白藕臂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