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師傅,那我倆幹啥?”

王珂一看師傅這驚恐的模樣,還沒有反應過來,眼下只有他和女兵文書沒有分配活。

沒錯,本來酒師傅是想說:“你們倆等酒出完了起鍋,就是負責把酒糟從鍋裡起出來,拉到那邊操場上去曬,再把鍋裡的新酒糟裝上繼續蒸餾出酒。”

可是現在來不及了,他大喊一聲:“快,快拿傢什,這兩條狗咋又跑出來了?”

王珂回頭一看,打南邊遠處房屋的後面,竟然有兩條狗紅著眼,一邊狂吠,一邊向這邊撲過來,脖子上各自拖著一截斷鐵鏈。

原來就是這兩條狗因為禁不住陰溝酒渣香氣的誘惑,貪飲了陰溝裡的廢酒渣,酒勁上來耍酒瘋,不僅那兩名戰士被咬傷,還有一名戰士被狗撓破了手。 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條狗制服,並用鐵鏈拴了起來,可是現在……

“媽的,我拍死你們。”地方的酒師傅看到這兩條狗又掙脫鐵鏈跑了出來,立刻抄起一把鐵鍁就迎上去。

王珂的反應更快,腳一勾,抄起另一把鐵鍁,一下躍到最前端,橫擋在眾人面前。

這是戰士的一種本能反應,在危險降臨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保護老百姓。

身後女兵文書“啊呀”一聲尖叫。王珂兩腳繃直,心想今天就是拼了全力,也不能讓兩條惡犬過來。

此時,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右胸上衣口袋,如同吹氣般鼓了起來。

他大吼一聲,輪起鐵鍁,迎了上去。

再說那兩條狗,本來瞪著血紅的眼睛,呲牙咧嘴,眼看就撲到不足十米的距離了,忽然雙雙像同時見到鬼一樣,雙雙生生地停住,雙雙揚起頭嗅嗅,忽然又雙雙生出一付極度恐懼的模樣,尾巴“撲”一下,就雙雙緊緊地夾起來。

“嗚嗚……”兩條狗同時止住了狂吠,同時夾起尾巴,同時愣了一下,同時嗚咽著掉頭就跑。不僅如此,還同時屙了一路的臭稀屎。

和那次在慕陵南邊盜洞前看到的土狗一樣,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是無敵大將軍,佛見佛懼,狗見狗傻?王珂愣住了,身後的一群人都愣住了。

人所缺乏的不是才幹而是志向,越是危險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

葉榮光很滿意王珂的這點,他站到了王珂的旁邊,只見王珂怒髮衝冠,眼角一掃,他倏然看到了王珂的右胸口袋,分明在跳動。可隨著兩條醉狗跑遠,口袋裡的氣迅速洩掉了。

咦!葉榮光忍不住用手去摸王珂的右胸上衣口袋,裡面硬硬的、疙疙瘩瘩兩張麻將和小珠子,其它啥也沒有。

葉榮光教授還是問:“小王珂,感覺到你的麻將跳動了沒有?”

“跳動?沒有。”王珂此時,全神貫注,都在兩條狗身上,哪裡會注意到自己的上衣口袋呢。

“走走走,我們看看那兩條狗去。”此事姑且不表,葉榮光藝高人膽大,拉著王珂就想去那邊屋後一探究竟。

“不能去,這兩條狗兇著呢。”地方的酒師傅一把拽住了葉榮光教授,平時人就不敢接近,眼下又耍起酒瘋,和某些人差不多,完全喪失理智,連最親近的主人也不認識了。

“沒事,老鄉。”王珂笑了。

“對,沒事的,師傅。”葉榮光拍拍酒師傅的手,接著說:“你剛剛沒看到,那兩條惡狗,見我們的小王同志,已經嚇得屁滾尿流?”

是的呢!剛剛眾人都看到了,喝醉了酒的狗,竟然嚇得夾尾巴、直嗚哇、屙稀屎。

“那你們一定要小心,帶幾把鍁鍁再過去。”酒師傅也鬧不清眼前的王珂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把狗嚇成這樣。

此時的王珂還不敢把手中的鐵鍁扔掉,但葉榮光教授卻大踏步地走去,轉到了屋後。

一拐彎,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兩條狗,一頭鑽在屋後的拐角處,渾身顫抖,還在那裡“嗚咽”著,彷彿大禍臨頭,馬上就要被宰殺一樣。

而且隨著王珂的走近,顫抖的愈發厲害,嗚咽的聲音更響。

“葉伯伯、溫乾爹,它們怎麼又是這樣?”王珂回過頭來,對跟上來的溫教授和葉榮光教授說道。

“又是這樣?小子,這樣的事,你遇到過幾次?”溫教授算是開了眼,他連忙問道。

“一共……”王珂沉吟著,從一開始在慕陵遇到過兩次,在團部與劉立勇、覃虎三人喝酒遇到過一次,這次是第四次。

葉榮光忽然電光一閃,問:“小子,想一下,你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是身上都帶著這兩枚麻將?”

溫教授同樣腦袋裡一片清明,他乾脆把自己那兩枚麻將也掏了出來,一使勁,向兩條狗扔過去。

“嗚——”兩條狗像身瘟神一樣,本來哆嗦著,現在竟然拼命地掙扎跳起來。悲劇發生了,一條狗狂跳著,竟然奪牆而去,而另一條狥“撲通”一聲跳起來,再落地,竟然眼一瞪暈了過去。

“虎骨,虎骨,我知道了,老葉,是虎骨,虎骨!”

“重大發現,重大發現。”神奇的發現,兩位教授竟然像小孩子一樣興奮地叫起來。

這有確是一個學術界前無古人的重大發現,原來虎骨竟然有這麼大的威懾力。謎底全部揭開了,這就好解釋了,為什麼耿大叔家裡那頭大公羊會專頂王珂,為什麼龍泉莊沒有狗,為什麼那些狗見一次王珂屙一次稀屎!全因為王珂身上有兩張從不離身、虎骨做的麻將牌。

並非王珂身上有什麼戾氣,是虎骨頭讓羊怕狗懼。可是什麼樣的虎骨頭才會有這樣的威懾力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