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教授此時也聽出味來了。

“溫乾爹,是這麼一回事,你還記得我們那天砍樹搭羊圈嗎?”

溫教授點點頭,他想起來了,那天王珂沒來由地跑回家,又跑到公路上的事。

於是,王珂一五一十地又把谷茂林花了十五元和一隻從那位皇帝爺地宮裡帶出來的破琖,硬訛那位老貨郎一對手鐲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小子,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瞞著我們?”溫教授瞪大了眼,這太不可思議了,那姐妹倆各一對,由乾隆爺題詩的紅瑪瑙手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自己的乾兒子卻蔫住不說,讓他這位考古學家與舉世罕見的白玉蚩尤環手鐲擦肩而過,實在令人氣憤!

這一下。連葉榮光也驚詫了。“此事當真?”

不等王珂點頭,谷茂林開了腔。“當真、當真,我們把人傢俬墓盜挖了,補償人家,把東西退回去,是我的主張,與排長無關。”

“一對混賬!”從來不罵人的溫教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憤怒,終於火山爆發了。“什麼我們盜挖人家的私墓,那都是國家的好不好?”

他心疼的不是得而復失的寶貝,也不是谷茂林的話難聽,而是此生可能再也無緣見到這對寶貝啦。

“溫乾爹,谷茂林用詞不當,不過,這件事我應該和你說,但怕您老人家反對。”王珂一看溫教授動了肝火,眼珠一轉,趕緊出來解圍。

“反對?我怎麼會反對?”溫教授一臉的疑惑。

“溫乾爹,葉伯伯,當時我也不知道它們是一對,總想著找個機會退回去。可是後來看到你當家作主,把那一對賣給了小葉老師,我們就不敢說了。”

“為什麼?”溫教授此時雖然迷惑,但更有點生氣了。什麼賣不賣的?我當時說的是客氣話,你們都聽不出來嗎?

“溫乾爹,你想哦,我要是一說,再把這對手鐲拿出來,小葉老師那一對還能留得住嗎?”

“這……”溫教授一時語塞,小王珂說得對啊,如果是完整的一對,那就是無價之寶,還真不可能再給葉偏偏。

“唉!算了。”話說到這個地方,溫教授知道王珂的難處,再說,他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於是轉頭對葉偏偏說道:“丫頭,殘缺美更是一種美。你這一對保留好,假如有一天我們再能遇到那老貨郎,我們再花錢買回來。”

此時的葉偏偏百感交集,她如同坐了一次過山車,本來氣得不行,但聽到王珂的話,立刻火氣消了一半,原來兵哥哥是為自己著想的啊,用現代人的話說,這叫“戀愛腦”。

“嗯,謝謝你兵哥哥,不過,溫伯伯都原諒了你,我當然不會生氣啦。”說完,葉偏偏揚起手中的信說:“這些信,本姑娘收回。”

說完“蹬蹬蹬”地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走吧,老葉,雞也差不多了,我們搞兩杯去。”溫教授拍拍手,也轉身出去了。

谷茂林走上前,要幫助王珂收拾炮彈箱。

“茂林,你去幫助收拾一下碗筷,這些我自己來。”王珂攔住了谷茂林,自己開始收拾起炮彈箱。

毒蛇博士小張跟著谷茂林出了房間,王珂把東西整理完畢,拿著挎包愣在了那裡。

“有點奇怪是不是?放在挎包裡的東西怎麼會沒有了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葉榮光教授笑眯眯地站在身後說道。

王珂回過頭來,沒有等他明白怎麼回事,葉榮光教授脫鞋上炕,從自己的被子裡,掏出那塊上海牌手錶和那隻手鐲,遞了過來。“給。”

“啊,葉伯伯。”王珂恍然大悟,原來是葉榮光教授幫助做的梗,解的圍。

“藏東西都不會,千萬別讓這丫頭再看見。”葉榮光教授把手錶和手鐲塞在王珂的手裡,轉身也出去了。

知女莫如父。當時葉榮光教授看見王珂清理炮彈箱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他明白王珂是防著自己的女兒,怕她多心。這是好事啊,如果王珂心裡沒有自己女兒的位置,就根本不會清理這炮彈箱。儘管葉榮光也不知道這手錶和手鐲是怎麼一回事,但王珂想藏起來,自然有他藏的道理,所以他也自然多了一份想幫忙的心。

王珂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只是那顆蠟丸剛剛被葉偏偏倒炮彈箱的時候,不知道滾到哪去了,王珂最後在炕上炕下找了半天,才從炕角里面找到了。

他拾了起來,這顆蠟丸沉甸甸的。

和一般的蠟丸相比,它有一種說不清的古怪。肯定是好東西,否則不會用油紙包著的。葉偏偏剛剛一倒一摔,油紙邊角有點破了。王珂拿起油紙看看,便拿起炮彈箱裡信紙,他想撕下一張換換。可是他又猶豫了,這油紙肯定有油紙的好處,至少是原裝的,而且是數十年前的老油紙。

得了,再包上吧。

包上這蠟丸之前,王珂忍不住放到鼻子下面又嗅嗅,什麼味道也沒有。王珂,包括溫教授、葉榮光教授都沒有去想,也不可能會想,這顆沉甸甸的蠟丸,到底會封裝的什麼?

都以為它就是一丸藥,一丸百年老藥。

鎖好炮彈箱,王珂一身輕鬆地走出西廂房,此時香噴噴的雞味,已經彌散在整個小院。

“兵哥哥,快點來,就等你一個人啦!”葉偏偏手拿一個雞爪,邊啃邊揮手叫道。

“來了,來了。”王珂三腳併成兩步,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