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扶著王珂站起來,大夥這才發現,他的鼻子、嘴巴下面,包括胸襟上全是血,也不知道腦門骨頭碎了沒有。今天不是王珂,恐怕真要出大事,如果真出大事,還開什麼現場會?

有三五個年輕人,幫助扶著,揹著王珂去了乾爹董偏方的家。而工地上其他人跟著溫教授去整理現場,並在入口也搭起禁行攔阻的架子。

王珂說得對,要儘快清理,不然一下雨,還會出現更大的塌方。

等到了乾爹董偏方的新診所,沒有想到,第一個接診的傷病員竟然是王珂。

乾爹董偏方讓王珂躺在診療床上,趕緊把眾人支走,讓翠蘭拿來酒精。而翠蘭一見王珂渾身是血,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傷。慌的不得了,取來一瓶酒精就倒在一個盆裡。乾爹董偏方拿走自己被血浸透的褂子,再一看,傷口已經不滲血了,但那口子卻和小孩子的嘴巴一樣。

邊消毒,邊檢查。乾爹董偏方臉色好看了許多。

“小子,萬幸,骨頭沒有事,但是這麼大的口子需要縫上幾針。”

“乾爹沒事,你縫就是,男人誰身上還沒有幾個疤?嘿嘿。”

“小子,你還笑,今天忒玄了,你這傷口正在眉心,一點都不偏咧,以後恐怕和包拯一樣了。”說完,乾爹董偏方細細地給王珂上了麻藥,密密地縫了八針,這才包紮起來。

“小子,你先躺一會,我給你打一針破傷風咧,防止感染。這兩天你給我養著,不能淌汗,不能沾水,不能吃辛辣的東西。”

王珂看乾爹說得認真,也就順從地躺下了,而翠蘭那邊端來一碗糖水雞蛋。“王珂,你一會把它吃下去。”

說補就補啊!

“王珂在哪?傷口怎麼樣啦?”溫教授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三瓶水果罐頭,在那個年代,這就是補品啊。

“溫乾爹,我沒事。傷口已經縫上了。”剛剛打完針的王珂從床上坐起來。

“躺下、躺下。”溫教授走進來,把罐頭放下,對王珂說:“今天幸虧你發現得早,要不然真的要出大事,以後這工地上看來要有一個專門的安全監測員。”

其實這哪裡是發現的啊,下午王珂陪著乾爹去施工現場,剛剛到那坑邊,王珂就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站在坡道上,眼前倏然劃過一道幻影。他凝目細看,竟然看到了塌方,滾滾砂石正從二十米的高處滾滾而下,而且他還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頭破血流。

於是他慌地跑到坑底,向四周坑壁看看?啥事沒有,幾名老鄉正在那有條不紊的搭建。難道是幻覺嗎?

不對,不可能出現這種幻覺!

王珂非常相信自己的幻境,相信自己的感知,這已經被無數次的驗證所證明。不能再猶豫了,就在兩位乾爹喊他的時候,他驟然發現,西南角已經有細沙不易察覺地向下灑落。所以再也顧不上馬耳它,他衝到坑底開始四散呼喊。

在他喊的時候,渾身真氣聚集,力量一下爆發,面對驚愕的鄉親們,他開始著急地拽拉,手勁超級大,有幾個人幾乎被他拋了出去。

然而,這次救險,再一次被大夥誤認為是巧合,是因為他無意中發現了落砂石。

此事,只有谷茂林不信,沒有異能的人怎麼可能察覺危險的臨近,沒有天眼的人怎麼可能看到正在坍塌的裂紋?

“溫乾爹,這現場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我們一定要趕在雨季到來之前,把現場加固好,把頂棚搭建好。”

“是的,是的,我明天就調整我們考古方案,先認真地加固、搭建。”

兩人聊了一會,溫教授起身離去。王珂也坐起來,拗不過翠蘭姐,正在吃那碗雞蛋。院門口“呼啦”湧進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老村長和幾位村幹部,還有葉偏偏。

原來剛剛回來的老村長和葉偏偏,剛一進村就聽說了這件事。

嚇得老村長,連忙喊上幾位村幹部,就過來看王珂。

一看王珂頭纏綁帶,正坐在那裡吃糖水雞蛋呢,老村長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小王班長,看到你沒事就好咧,嚇死我們啦!”

乾爹董偏方走過來,指著門邊地上說:“村長,你看看我那件褂子咧,就知道小子淌了多少血,縫了八針啊。”

“啊,忒遭罪啦,小王班長,我們得好好謝謝你,現場的事都聽說咧,我們村裡得好好獎勵你,沒有給你買東西,這是五百元錢!”說著老村長掏出五百元,放在桌子上。

王珂大眼瞪小眼,怎麼會是這樣?

這時門口又走進來一群人,打頭的正是那最後跳下來的兩個人,手裡拎著兩隻雞,後面還跟著他們的父母和七八個親戚。

“王班長,我們兄弟來謝你,今天我倆人的命都是你救的。”

眾人一齊圍上來,弄得王珂倒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多虧了乾爹董偏方這時站了出來。

“喂喂,老少爺們咧,王珂班長需要休息,大家的心意都領咧,這錢、這雞都不用。我董偏方家裡還缺這些東西嗎?大家先回吧。”

說歸說,當人群散去後,桌子上仍然放了千把元錢,除了兩隻雞,還有一籃子雞蛋。

這純樸的南邵村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