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湘像這番夢囈一般的話,王珂顯然沒想到,“你真的支援我不去衛生隊?”

“我尊重你的選擇,永遠支援你的選擇。”吳湘豫說這話時,手繼續在王珂的棉衣裡,她乾脆躺下了,躺在毛驢車上,躺在王珂的身後,她從後背摸到了前胸。她摸不夠,小鳥依人,自梳翼羽,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潑辣。

“你注意一點影響好不好?這路上有人看到了不好。”王珂拿這個吳湘豫一點辦法也沒有,上次在高城坐那個蹦蹦車,自己沒說她兩句,竟然親了自己。隨便她吧,不能惹,這丫頭有毒,一身的情毒!

“王珂,你快把車停下。”吳湘豫說道。

王珂一聽,連忙“籲——”一聲,毛驢車停下了。“你幹什麼?”

吳湘豫跳下了車,她剛剛看了,路上前後均不見人影。

她走到王珂面前,“讓我抱抱你!”

“你又不是沒抱過?”王珂隨口答道。

“你……”吳湘豫一聽,原來這傢伙早就知道那次發高燒,自己在解放車上抱過他,可卻一直沒有點破。想到這裡,臉兒不覺得有些紅。“快抓緊時間,現在抱意義不一樣,你要不讓我抱,今天我不走了。”

“那除了抱抱,不準有其他事!”

“你想的美!”說著吳湘豫伸手把王珂抱住了,把自己的頭貼在王珂的胸膛上,幸福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站在毛驢車旁。這一會兒,她想起了很多,想到了解放車上自己抱著他,臉貼著臉,想到自己在蹦蹦車親他的傻樣,想到了那幅字,想到了他送自己的那塊墨玉,想到了在董大叔老伴讓王珂娶他……

“快,快,那邊來人了。”王珂驚叫。

吳湘豫緩緩地抬起頭,一雙大眼仰視著王珂的臉,充滿著無限的柔情蜜意,兩顆靈魂在軍營裡淨化,純潔的友誼開始昇華。

“好,上車。”此時的吳湘豫自己都有些奇怪,在王珂面前,自己怎麼變成了一隻小綿羊,而且還是一隻很小很小的羊羔。

小叫驢不停地嚏著響鼻,噴著熱氣。似乎很不滿意兩人的保守,哪怕親個嘴兒也行。就這樣簡單地抱抱啊,這談得什麼戀愛。

“駕!”小叫驢被王珂的命令驚醒,立刻邁開四蹄,趕緊“得得得”地走起來,說來也很奇怪,一見路就興奮得想跳著跑的小叫驢,今天竟然不急不慢地走,而且走得特別穩,可是你創造的條件沒有用啊,偵察班長王珂根本就不在狀態。

到了火車站,吳湘豫買好車票,王珂就在火車站的飯店裡,給她買了幾個火燒讓她路上吃,這慢車需要坐一夜。又買了兩隻燒雞讓她帶回家。

“小豫,吃點飯吧,這車還有一會呢!”

“哥們,嫌不嫌人多,我們倆也沒吃呢。”王珂的肩頭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樂了,身後站著兩個軍人,也是一男一女。

“覃虎,怎麼是你!”王珂大叫一聲。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師醫院的吳湘豫護士,馬上的護士哦。覃虎這位是……”

“這位是新調到我們團衛生隊的黃醫生,不過她老公你認識,炮兵股的鄭參謀,不對,馬上就是鄭股長。”覃虎也忙著介紹。“黃醫生,這位是我們炮兵連鼎鼎有名的偵察班長王珂。”

“你們這是上哪?”王珂趕緊攔住覃虎的話,他一夸人不得了。

“我們剛剛下火車,正在找車把我們捎回去呢,你看黃醫生還帶著這麼大的一個箱子。”

王珂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腳下還放著一個碩大的皮箱,看樣子沒有一百斤也有七八十斤。

“走走,我們先吃飯,把箱子放在車上,一會吃完我拉你們回去。”

“黃醫生,你是團衛生隊的啊。”吳湘豫挽起黃醫生的手,都是女軍人,自然三分親。

“沒有辦法,他紮根基層,我得支援他,就從軍醫院調到團裡了。”黃醫生說著,眼睛卻瞄了王珂一眼。她不知道這個女兵與這個男兵是什麼關係,但一看覃副軍長的兒子都與這個叫王珂的十分火熱與熟絡,也就是不太好多問,王珂也許也是某位領導的公子呢。

一人一碗麵條,黃醫生要搶著付錢,覃虎一下站起來:“今天誰也別和我搶,誰和我搶我和誰急,今天我做東。”

“你是不是有什麼喜事?”王珂問。

“嘿,讓你說著了,回頭和你說。”覃虎有些小得意,掏錢去結賬了。

“他叫覃虎,我們覃副軍長的兒子,在三營當班長,我的好朋友,我們一起參加過內蒙特訓,一個小組的戰友。”王珂給吳湘豫低聲介紹。

“他就是覃副軍長的兒子啊。”吳湘豫叫起來。

黃醫生在一邊笑,“這老虎在我們軍部都有名,小的時候可調皮了。”

“啊,你們認識?”

“我們都是軍部一個大院長大的,當然認識了。”

原來如此。“黃醫生,今天你帶這麼大的箱子,鄭股長怎麼沒來接你?”王珂問。

“我沒有告訴他,他在戰備值班。再說有老虎在,我不怕沒人扛著箱子。”部隊一到節假日就戰備值班,這是規矩。

王珂點點頭,雙軍人就這點不好,根本顧不了家。看看有幾個女軍人會做家務、會打毛線衣、會帶孩子、能夠幫老公的?所以雙軍人不是最佳的婚配,想到這裡,王珂瞥了吳湘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