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榮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微抿了抿嘴唇才道:“最近兩日薄穆兩家的宴席之爭惹得滿京都在看熱鬧,福榮嘴巴快就沒忍住和皇后娘娘說起了此事。”

“宴席之爭?”文思帝詫異地揚了揚眉,“這是什麼說法?”

福榮剛要回答,皇后突然插了嘴,“就是巧合罷了。”

她溫婉的笑了笑,接過旁邊宮女端來的茶盞親手奉給文思帝,“聖上嘗一嘗臣妾宮裡的六安瓜片。”

等文思帝接了,她才繼續道:“聽說是僉都御史穆大人因起復回京之喜要在明日請幾家故交入府赴宴,不巧薄家也定了當日要辦梅花宴,兩家日子趕到了同一天,請的賓客難免就重了些,便有好事者故意挑撥了是非,這才引出了這宴席之爭。”

文思帝端了茶的手一頓,才又繼續把茶杯往嘴邊送。

皇后臉上略帶了一絲隱憂,“您也知道的,這薄穆兩家本就因為舊事有些彆扭,此時被這麼編排就有些下不來臺,雖說原本都是無意之為,但此時也難免為流言蜚語所累了。”

文思帝聞言臉色有些沉凝,端著茶杯走起了神。

宮殿內立刻又靜了下來,福榮還跪在地上不曾起來,她默默地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皇后覷著文思帝的神色,憂心道:“如此下去到了宴席之日兩家難免會傷了些顏面,聖上可要幫著解了此局?”

文思帝恍然回過神,慢騰騰地把茶杯放下,看到皇后的神色隨口安慰道:“皇后不必憂心,有此局面也是兩家行事不謹慎的緣故,若提前做好打聽也不至於就趕到同一天,讓他們就此長長教訓也好。”

皇后忙恭敬應是。

文思帝這才看到跪在地上的福榮郡主,驚訝道:“你這丫頭怎麼還跪著?”

福榮抬起頭尷尬地笑了笑,“福榮私下說別人家的閒話,算是搬弄了口舌,請聖上降罪。”

文思帝見她這樣有些好笑,卻仍繃著臉斥道:“既知道是搬弄口舌還敢跟你嬸嬸講這些,真是枉顧她費心教導你這幾十年了。”

福榮縮了縮腦袋,不敢吭聲。

文思帝見狀也生不起氣來,好歹是他看著長大的,因此只訓道:“這次就算了,一家人一起說些閒話也沒什麼,只不可在外頭胡言亂語,圖惹是非。”

福榮立刻俯首稱“是”。

文思帝看她態度恭敬心裡也滿意,和皇后點了點頭便揹著手離開了。

等人走遠,皇后才沒好氣地看了眼福榮,嗔道:“還不快起來。”

“誒……”

福榮響亮地應了一聲也不用人扶自個兒就爬了起來又歡快的湊到皇后身邊,撒嬌道:“還是嬸嬸疼我。”

皇后搖了搖頭,點點她的腦門無奈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幫著在這兒煽風點火。”

福榮笑嘻嘻地臉上也不羞,只問道:“嬸嬸覺著聖上會過問此事嗎?”

皇后沉默了一會兒,就當福榮以為她不會再答時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必會的。”

皇后與文思帝夫妻三十餘載,對其算是很瞭解了。

帝王身上常有的猜忌,疑心病她這位天子夫君一點也不少,更是早就習慣了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