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來人時穆家眾人剛用過飯,聽說七皇子和薄浩前來都有些驚訝。

穆修竹略一沉吟向六皇子告罪道:“請殿下稍作休息,臣去前頭迎迎七殿下。”

六皇子嘴角微微上揚,與沈令澤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露出一抹玩味。

他笑道:“穆御史自便。”

穆修竹點點頭,帶了穆塵離開。

不一會兒就聽見腳步聲響起,穆修竹帶著一群人進了廳內。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身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的少年郎,眉眼俊朗,身形高大削瘦,氣質溫和儒雅,猛地一看與沈令澤有些相似,實際卻很有差別。

沈令澤是溫和知禮中透著一絲疏離,看著親切卻極不好親近,這少年則是直接戴了張溫和儒雅的面具,把真正的性情藏到內裡,無處不透露著一抹虛偽與心機。

蘇婧寧認得這少年,正是七皇子沈熙。

沈熙進了屋便當先笑道:“若早知六哥要來這邊,熙就跟著一起來了。”一副熟稔親近的模樣。

“哦?”沈冀卻不耐煩他裝模作樣,揚了揚眉似笑非笑:“我可沒料到七弟竟會願意來穆家,倒是沒想到提前和你打招呼。”

沈熙卻好似沒聽出話中的刺一樣,笑容變都不變。

沈冀卻不願意放過他,瞥了眼旁邊站著的薄浩笑起來:“真是稀奇,薄大人怎得也來了,貴府不是正辦著那賞梅宴嗎?”

薄浩原本就尷尬不已,進了穆家的門後渾身不自在,此時聽沈冀喊這麼一嗓子,更是臉都僵了。

還好沈熙及時替他解了圍,含笑對穆修竹道:“今日薄家辦賞梅宴,倒是正好和貴府趕到了同一天,也算是極有緣分。

熙和表兄聽說後少不得要來恭賀一聲,還請穆大人不要怪我們不請自來。”

穆修竹忙搖頭作揖道:“殿下說笑了,您與薄大人能來臣顏面有光,又豈敢怪罪。”

說完又為他介紹廳內其他人,順便把這話題蓋了過去。

一番寒暄後,眾人落座。

沈熙笑著看向沈令澤與肖宏玉,“之前還聽說你們在薄家赴宴,怎得沒用飯就走了?”

沈令澤淡淡一笑道:“久聞穆太師賢名,之前一直沒能拜訪,只好趁著這次機會腆面蹭飯了。”

肖宏玉也跟著“呵呵”笑,“我倆愛湊熱鬧,當然要跟過來了。”

眾人聞言皆善意地笑出聲,滿京都都知道六皇子與沈世子、肖二公子關係極好,常在一處作耍,兩人跟著六皇子一起過來自不稀奇。

沈冀看了眼淺笑安然的沈熙,眼睛一轉忽然有了主意。

他笑道:“說起穆太師,倒讓冀想起之前來得急,還沒拜見穆老夫人,不知此時可方便?”

穆修竹忙道:“不敢,殿下身負皇家血脈,尊貴非常,母親怎擔得起“拜見”二字?”

沈冀卻擺手道:“穆御史莫要推辭,父皇常教導我們要敬老尊賢,更何況穆太師為本朝鞠躬盡瘁,奉獻諸多,令人無比敬仰,我們拜見穆老夫人是應當的。”

說著他看向沈熙:“七弟以為如何呢?”

此話一出,薄浩與同來的薄家之人臉上頓時湧現出一股怒意。

沈冀去拜見穆老夫人,別人只會贊他知禮懂事。

但薄穆兩家已然不和,若沈熙以皇子之尊拜見穆老夫人,無疑是向穆家低頭,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