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寧說道:“她若厭惡你又怎會唱歌給你聽呢?

而且你肯定也穿過她給你做的衣裳,吃過她給你做的飯,這些都不是一個厭惡孩子的母親會做的事。”

韃靼人更加沉默了,他的母親雖然對他不怎麼親近,但確實沒有虧待過他。

在部落裡,擄來的漢人女子算是奴隸,生下的孩子也沒有地位。

因此他們經常缺衣少食,但她總是有了吃的穿的就先拿給他。

小時候他被別的小孩欺負時,她也會把他護在懷裡默默承受其他人的欺負。

早已淡忘的情景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韃靼人嘴唇翕動了一下,問道:“那她為何總是對我冷冰冰的,每次我想和她親近時就會把我推的遠遠地。”

“因為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對你。”

蘇婧寧斟酌著說辭:“她是一名漢人女子,原本有疼愛她的父母親人,生活過的溫馨幸福。

怎料一朝卻被強擄到了你們的部族經受百般羞辱,又被迫生下了仇人的孩子。

原本美好的人生就這麼被毀了,想想就知道她的心裡會有多麼絕望,她又怎能不恨呢?

可你畢竟是她辛苦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身上雖有仇人的血脈,但做母親的天性,她自然割捨不下。

一邊是仇恨,一邊是血親,對她來說也很艱難吧!”

韃靼人更沉默了。

蘇婧寧想了想又問道:“你的名字是你母親起的嗎?叫什麼?”

韃靼人一怔,隨後點頭道:“巴雅爾。”

“巴雅爾。”蘇婧寧唸了一遍,嘆道:“是‘快樂’的意思,從你的名字就能明白你母親的期望了。”

巴雅爾眼睛透出一抹光亮,眼眶有些發紅。

他咧了咧嘴喃喃道:“原來母親真的是愛我的。”

話未說完,眼淚就順著臉頰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蘇婧寧靜靜地看著不再言語。

好一會兒,巴雅爾才平靜下來,神色中帶著坦然,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不少。

他看著蘇婧寧溫和地笑了笑,“雖然知道你是別有目的,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讓我明白母親對我的愛,即使現在死去我也不再有遺憾。”

蘇婧寧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讓一個孩子誤會他母親的心意。”

巴雅爾想跟著笑出聲來,但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能勉強彎了彎唇角。

“既然你幫了我,那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

蘇婧寧見他終於鬆口,心裡也輕鬆許多。

她先抬頭看向一旁的沈令澤。

沈令澤勾著唇角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蘇婧寧才向巴雅爾問道:“你和你的兩個夥伴來京都有什麼目的?”

巴雅爾回道:“並沒有具體的事,只說要聽從盟友的差遣。”

蘇婧寧問道:“那你們的盟友是誰?”

巴雅爾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只和那邊院子的一對夫婦聯絡,聽他們的差遣。”

他頓了頓道:“他們已經被你們抓住了吧?”

蘇婧寧心中有些失望,但又覺得在意料之中。憑對方的謹慎,肯定不會向幾個小角色洩露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