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寧瞭然,又有些感動。

怪不得當時舅舅總問她在做什麼,原來是父親在問。

她大言不慚地笑道:“目前尚有小成。”

當時母親去世,外祖父怕她傷心太過壞了身子,便教了她篆刻,沒想到她一學就愛上了,不知不覺就堅持了下來。

現在,她每次拿起刻刀心裡都無比的踏實,平靜。

“阿寧做什麼都能做好。”蘇恆點點頭,沒有丁點兒懷疑的意思。

倒讓蘇婧寧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兒:“過兩天我給父親刻個章,請您鑑鑑女兒的水平。”

蘇恆立馬喜滋滋地應了。

他又去身後的書櫃裡拿了樣兒東西遞給自家女兒。

蘇婧寧接過看了,立時激動起來。

“這是楊谷一的《集古印格》!”

蘇恆含笑點頭:“爹從聽說你學篆刻便著意去尋這些,可惜只尋到這一本。”

蘇婧寧興奮地搖著頭:“這種原印鈐蓋的印譜極珍貴,哪是那麼好尋的!能有這本我就滿足了。”

她又裡裡外外翻看了好幾遍才愛惜地收起來:“謝謝父親!”

蘇恆不在意地擺擺手,又收拾起桌上的紙筆。

蘇婧寧忙上前幫忙,又隨口問道:“父親休沐怎麼不出去尋友?”

蘇恆苦笑著搖頭道:“爹的好友基本都在翰林苑,上值的時候天天見就算了,好不容易得一天休息,我可不願意再對著他們了。”

蘇婧寧聞言撐不住笑了,可不是,能和父親處的好的也就是翰林苑那群和他一樣專注學問的人了。

不過……

她笑完又道:“父親可以去找您的師兄弟啊!”

蘇恆便道:“他們大都不在京都。”

蘇恆師從蘇婧寧的外祖父穆昌雲,自他被迫致仕後,他的親傳弟子也被打壓,要不辭官歸家要不就外放了。

蘇婧寧道:“您的大師兄不是在京都嗎?”

蘇恆皺眉,手中的動作也停下來:“我和他脾性不合,來往的不多。”

蘇婧寧問:“那前幾日我怎麼還聽守門的婆子說他來咱們府上了呢?”

蘇恆一怔,想了一會兒才恍然:“應是來尋你大伯父的,聽說他們倆頗談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