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廳內詭異地靜了下來,眾人看向那副畫的目光中都多了絲異樣。

蘇婧寧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五皇子簡直就是上天派來幫助她的!

這時七皇子訝異道:“五哥怎會這樣想?熙只是不忍他們二人為難罷了。至於畫兒……”

他似是笑了笑,又極為寬和地說道:“明之和三小姐若覺得有什麼問題不妨直言,不必為難。”

蘇婧寧心中不由冷笑,這七皇子小小年紀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肯定是已經察覺到了不對,眼看著再遮掩也無濟於事,乾脆直接自己捅破,反而顯得坦坦蕩蕩的。

蘇婧寧抬頭看了看立在上首雲淡風輕的某人,目光微閃。

自己鋪墊了這麼多,這位世子總該出馬了吧!

果然,下一刻沈令澤就笑吟吟地接了話。

“五皇叔、七皇叔又何必在意這些無關緊要之事?剛剛澤已說過,此畫的確是一幅佳作。”

只說是佳作卻不提真假的問題,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果然,那位七皇子沉默了幾息後嘆息道:“明之還是直說吧,不必再推諉了。”

沈令澤聞言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

他道:“既然七皇叔如此說了,那澤只好從命了。”

說著轉頭看向孔翰林,

“翰林也看出此畫並不是孟大師的真跡吧!”

孔翰林聞言訕訕地摸了摸花白的鬍鬚。

可不就是看出來了,又不敢得罪薄家人,這才拉了沈令澤下水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譁然。

薄思正不可置信地說道:“怎麼可能?我可是找了很多名家看過的,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啊!”

沈令澤聞言有些不悅:“那薄公子是在懷疑我的判斷嗎?”

薄思正一愣,忙搖頭道:“不敢……”

沈令澤面色這才緩和些許。

孔翰林則苦笑道:“薄公子莫急,實乃這作畫之人技藝太高超,若不是老夫對孟大師之作素有研究,恐怕也是沒辦法察覺的。”

沈令澤也頷首道:“此畫幾可亂真,只隱蔽處略有破綻,怕也是作畫者故意所留。”

廳內一干人神態盡皆微妙起來。

薄家秉承著文人的血脈延續了數百年,一向自詡書香世家,沒想到獻給自家老祖宗的畫兒竟是幅假的!

這次丟人可丟大了!

此事傳出去,恐怕不知道多少人會暗中恥笑呢!

薄家人盡皆滿臉的尷尬之色,送畫兒的薄思正更是臉紅的要滴血。

“正眼力淺薄,竟沒看出這是幅假畫,實在羞愧……”薄思正抖著嘴唇艱難地開了口。

隨後薄方也拱手苦笑道:“家中子孫學藝不精,倒在諸位面前現了眼,還望諸位海涵!”

在場的人不管心裡如何想,聞言都忙道不礙事。

這時七皇子也出言笑道:

“舅舅和正賢侄何必如此介懷?俗話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就像熙善字但不善詩一樣,賢侄雖然眼力略有欠缺,但必有其它善長,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殿下所說極是,是侄兒心胸狹窄了。”薄思正聞言感激抱拳道。

孔翰林也道:“此事並不怪薄公子,此畫仿的實在完美,任是誰稍一疏忽都會認成是真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