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荒唐的大秦皇帝(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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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1年9月10日,南京,紫禁城。
“大學士,皇后的車駕!”
大秦內閣次輔、文華殿大學士杜思謙與幾名閣部大臣剛剛從乾清宮失望而出,正要往宮外的千步廊官署而去。卻不想在月華門外,遇到了皇后車駕。在一名內侍的提醒下,眾臣遂躬身侍立於攆道兩旁,向皇后施禮。
這位來自齊國的皇后出行不像宮裡的其他貴人那般,以宮攆或者轎子作為代步工具,而是慣於乘坐馬車。據杜思謙所知,宮裡停放了數輛豪華馬車,皆為齊國贈送,但平日裡,包括陛下在內的皇室成員都不怎麼喜歡使用,似乎有些嫌棄馬匹的味道。
“大學士,免禮。”皇后齊子依從馬車上下來,微笑著與杜思謙招呼,“可是剛剛與陛下談完政務?”
“……”杜思謙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朝皇后微微拱了拱手,頗為無奈地說道:“臣等於乾清宮內未曾見到陛下。”
“……嗯?”皇后齊子依愕然地看著他,有心想問一下緣由,但又怕被人指責她後宮干政。
“司禮監李公公稱,陛下龍體欠安,需靜心休養,各項政事暫由內閣票擬,每隔五日匯總後,再行呈送宮中,等待陛下決斷。”
“國中大事,何等緊急,自當從速決之,怎可延綿時日,平白要等上五日,方呈送陛下御覽?”皇后齊子依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這位皇帝丈夫是愈發惰政了,他老孫家的江山,可不能任由他這般糟蹋揮霍!
“皇后娘娘……”
杜思謙等眾臣離去後,皇后齊子依立在馬車旁,陷入沉思之中,半響沒有任何言語動作,讓隨侍的宮女和太監不由面面相覷起來。皇后鑾駕停駐在月華門外,引得往來官員和內侍,不得不遠遠地繞路而行,以免衝撞皇后。
“去乾清宮。”齊子依在貼身宮女的小聲提醒下,方才回過神來,然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邁步朝皇帝寢宮行去。
秦承明制,除了外廷繼續沿用內閣輔臣的政治制度外,在內廷,也留用了內廷十二監,管理皇室內務。諸多內監中,猶以司禮監為重,是整個宦官系統中的權勢地位最高者。
但鑑於大明時期宦官干政之弊,司禮監僅總管內廷宦官事務,“掌冠婚喪祭禮儀、制帛與御前勘合、賞賜筆墨書畫、並長隨當差內使等人出門馬牌等事,及督光祿司供應諸筵宴之事”,除此之外,不再涉及外廷朝政。
前明洪武皇帝曾直白地說過,司禮監的職責可以是一些生活中的瑣碎事項,其餘的政治性任務,不要過多的委於他們。因為,司禮監作為宦官機構,大多是用心險惡的人,如果用為耳目,那麼一定會閉塞聖聽;如果把他們用作心腹,那麼必然生出禍患。如果想要駕馭他們,就要制定一定的法規讓他們畏懼,而不能讓他們立功。
孫可望代明立秦後,對洪武皇帝之言,是深以為然,並仿其行,鑄造玉牌,懸置宮門,明令“內臣不得幹予政事,違禁者斬”,以此杜絕宦官亂政的苗頭。
目前,宮中司禮監首席太監李富金,乃是原瑞王府總管太監。承德帝繼位後,包括李富金在內的瑞王府一眾太監立時雞犬升天,紛紛充任內廷十二監的各個關鍵位置。
李富金伺候原瑞王、現在的承德帝前後十幾年,深得其心,宮內的大小事務基本上全都委於其手,可謂權勢滔天,除了內閣幾個輔臣和各部尚書,稍稍忌憚一點外,像那些二三品的地方督撫和各部侍郎等朝中官員,皆不放在眼裡。
當然,有高祖(孫可望)遺訓的存在,李富金倒是不敢生出要做到如王振、劉瑾、魏忠賢等前輩的那般煊赫地位,只想著能依靠陛下的寵幸,維持自己在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席太監的位置。
昨晚,陛下與幾位美人玩鬧至半宿,天色微明時,方才沉沉睡去。可內閣次輔杜思謙卻頗為不知機,非要大清早地要來面聖,奏報有關安南的事務。不就是那個夾在我大秦和安南之間的諒山郝氏突發軍事政變,換了一個新的主事人,然後一扭頭重回齊國的懷抱,讓我大秦失去了一次開疆擴土的好機會。
越北那個窮鄉僻壤,盡是山溝溝老林子,有什麼值得奪佔的。昔日,前明永樂皇帝動用數十萬大軍,耗費錢糧無數,盡佔安南,並將其郡縣之。可最後呢?過了幾十年,前明又不得不退出那片充滿瘴氣和瘟疫的破地方,任其獨立成藩。
齊國偏居漢洲大陸,為了彰顯他們強大的實力,到處搶佔地盤,拉藩屬,他們覺得越北那塊地方是個寶,那就給他們唄。畢竟,人家還是我大秦最為重要的盟國,更是我們大秦的金主,可不能因為一塊不值錢的地盤,就跟人家鬧了生分。
再說了,我大秦目前要面對西北準噶爾和北方清虜兩個方向的威脅,哪有餘力去操心安南的事務。杜大學士欲將這些瑣事奏報給陛下,豈不是有些為難陛下。
“皇后娘娘來了!”
正躺在一把軟椅上,閉著眼睛假寐時,一名親信小太監匆匆跑進屋來,直接將李富金搖醒了。
“啊?……皇后娘娘來了?!”李富金聞言,一個激靈立時清醒過來,一把將小太監推開,起身朝外面跑去。
我的乖乖,皇后娘娘怎麼突然來乾清宮了?
若說李富金還有畏懼的人,那除了陛下,就屬皇后了。雖然,這位皇后娘娘平日裡待人和善,很少責罰下人,更不曾隨意打殺人命,但他卻是從心底裡畏懼這位來自齊國的皇后。
從瑞王府出來的人都知道,這位皇后在齊國受過系統而良好的教育,見識極為廣博,嗯,可以說是胸有溝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將她糊弄的,有時,就連當今陛下也是對她敬畏三分。
“見過皇后娘娘!”李富金見到皇后齊子依後,立即跪倒在地上,高聲唱喏道:“臣不知娘娘駕到,有失禮儀,罪該萬死!”
“喲,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齊子依玩味地看著李富金,“你這是在給陛下報信嗎?”
“臣不敢。”李富金立即磕了一個頭。
“要是讓我知道,你唆使陛下嬉戲玩樂,怠於政事,定將你發配荒島去喂野人!……給我讓開!”
李富金連滾帶爬地讓到一邊,腦袋繼續伏在地上,不敢再有任何言語。
齊子依大步朝殿內走去,周圍隨侍的太監、宮女紛紛跪倒在地,恭迎皇后入內。
承德帝孫徵灝在皇后闖入殿內時,正在慌忙地穿戴衣袍,四名美貌的女子環侍身邊,衣衫半解,愕然地看著皇上,隨後又畏懼地偷眼去瞧進來的皇后。距離軟塌不遠處,擺著一張寬大的桌案,上面佈置了十餘樣佳餚和幾壺酒水,地面上零零散散地掉落著數十本奏摺和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