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半夜時分,城門附近的一處宅院,阮福由正處於半睡半醒中,猛地被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和劇烈的爆炸聲驚醒。

“……什麼情況!”阮福由赤著腳,僅著小衣,一臉疑惑地問道。

“大帥……”一名慌張跑來的侍衛露出駭然的神色,“齊軍以炸藥,將南城水門炸開了!……齊軍攻進來了!”

“啊……”阮福由立時呆住了,“水門……在白日間未曾以磚石封死?”

“……”

“蠢貨!”阮福由氣得一腳踹翻面前的侍衛,隨即匆匆朝院外走去。

“大帥!大帥……”身後幾名侍衛慌忙跟上,“大帥,請著衣甲!”

“……命令馴象四衛驅動象兵立即往攻水門!”

“命令殿前六衛迅速與於南城集結,將攻入城中的齊軍逐出城外!”

“派人至王宮,命令神武四衛護衛大王安全!”

“……”

——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露出天際的時候,緊張了一夜的齊軍官兵,終於舒了一口氣。

狗日的,昨晚攻入城時,廣南軍瘋狂地反撲了數次,試圖依靠人海攻勢和數十頭戰象,要將齊軍趕出順化城。但四千餘齊軍,緊密地圍了一個火桶陣,以城牆、房屋作掩護,憑藉長矛,火槍,加上手擲炸彈,輪番作戰,硬是牢牢地守住了水門附近一段城牆,並予廣南軍大量殺傷。

因為夜間極大影響了齊軍的火槍發射,使得廣南軍幾次沿著梯道和城牆兩個方向攻至齊軍陣前。指揮官嶽仲武不得不組織壓陣的陸戰隊挺著刺刀發起反衝擊,將廣南軍一次又一次逐退。

及至天明時分,死傷慘重的廣南守軍已無力再攻,反而被齊軍趁勢奪取一大段城牆。最後,廣南軍不得不於水門附近,臨時修建了數道街壘,以阻止齊軍往城中突進。

就在齊軍拿出乾糧和罐頭,準備進食早飯時,突然聽到街壘上傳來廣南軍的一陣熱烈歡呼聲。所有官兵不由翹首往城中方向望去,只見一隊軍容嚴整的廣南士卒正在源源不斷地開過來,旌旗招展,儀仗羅蓋無數,隱約間,隊伍中間有戰象護持,也有金甲騎兵隨扈。

“呵……”齊軍指揮官嶽仲武不由笑了,“瞧這陣勢,怕是他們的廣南國王御駕督陣來了。還真有膽色!”

“可惜了,咱們的火炮還在城外,一時間還沒弄到城頭上來。”一名軍官砸吧了一下嘴巴,頗為遺憾地說道:“要不然,照著他們國王的鑾駕轟上幾輪,定然要了他的命!”

“沒有火炮,一樣打崩他們!”嶽仲武淡淡地說道:“命令占城火槍營、河仙鎮火槍營前出街壘兩側,獵兵連隨行督陣,無有命令,不許後退一步;臨安鄉兵第一、第二中隊、新生島鄉兵第二、第四中隊、瓊州鎮左營、右營、自救軍丙子營、丁字營於城下列陣,無有命令,亦不許後退;陸戰隊第六營官兵、順德鄉兵第三中隊、第四中隊,於城頭列陣,警戒城牆兩側廣南軍突襲!”

在距離南城水門數百米的街道上,廣南王阮福瀕騎在一匹白色戰馬上,面容嚴峻,死死盯著前方被齊軍佔據的一段城牆,心中充滿了洶洶戰意。

城中守軍主帥、殿前御林衛大將軍阮福由已經被他解除職務,並投入了大獄,以待後審。

一群飯桶,無能之輩!竟然讓齊軍當夜就能攻破城牆,殺入城中。若非齊軍兵力單薄,再加上天色已黑,他們未敢突入城中深處,要不然,我廣南國君臣上下,皆為俘虜。

更為可惱的是,數千大軍全面反擊,不僅未能將齊軍逐出城外,還在對方不斷反擊之下,趁勢擴大了城牆控制面,甚至還突進城門附近一片街區。若是得到後續增援,便可隨時衝入城中。

阮福瀕拒絕了群臣勸說他離開順化遠避城外的建議,並於今日清晨,點齊宿衛皇城的神武四衛軍,親自領兵至水門附近,準備以雷霆之勢,將佔據水門附近的齊軍一舉殲滅。

精銳的神武四衛軍,兩千餘官兵,皆為勳貴子弟和各地抽調精銳官兵組成,身著藤甲,裝備了老式火繩槍六百支、燧發火槍四百支、鳥銃五百支,剩下的皆配備長矛和短刀,曾由數名西洋夷人教官訓練一年之久,是廣南國最為倚重的火器部隊。

“攻!”當神武軍統領阮文通半跪在地上,高聲請命時,阮福瀕沉聲命令道。

“攻!”

隨著阮文通一聲命令,神武軍士卒端著火槍,排成一行行整齊的佇列,朝齊軍陣地緩緩攻來,五百餘長矛兵分列兩側,護住了火槍陣列的兩翼,城中的殿前六衛、府衛、民壯隊伍,也從後方和兩側,舉著刀劍長矛,蜂擁往前逼去。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