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年6月15日,雲州,中興(今日本北海道札幌石狩市)。

大明永王朱慈炤雙手抱臂,定定的看著牆上由齊國人繪製的幾副巨大的地圖,上面分別標識著雲州、耽羅島(今韓國濟州島)、苦葉島(今俄羅斯庫頁島)、鎮州(今俄羅斯海參崴市)等幾處大明所屬的海外領地。

不,應該是大明王室擁有的海外領地。

幾處領地截止去年底,已擁有二十二萬人口,其中雲州一地就佔了十五萬以上。在3月中旬,永王還下令,奪取了位於雲州南端的日本松前藩屬地,徹底將這座大島控制在大明手中。

剛剛,齊國派駐雲州的代表鄧子義前來告知於他,齊國聯合大明幾部兵馬針對日本薩摩藩的戰事已經結束,日本的幕府勢必會將目光轉向雲州,可能會對明軍驅逐松前藩一事,做出一定的回應,甚至不排除委派海峽對面的弘前藩出動軍隊前來攻打雲州。

當然,鄧子義再次重申了對雲州的安全保證,並承諾在明軍與日本發生武裝衝突後,派出艦船和武裝志願人員予以協防。

有了齊國的安全保證,永王朱慈炤對於日本可能存在的進攻,便沒有太多擔心了。就憑日本國內那些小舢板,肯定無法匹敵戰力強橫的齊國戰船。對方既然無法順利跨過大海,那麼自然無需擔心日本會有多少軍力可以投送到雲州領地。

況且,在攻佔了那座福山城後,雲州當即抽調了一千餘移民進駐當地,修補城牆,建立炮臺,同時整飭日本人留下的耕地和菜地、果園。相信,到了年底,定然可以將福山城修建成一座擁有一定補給能力且又牢不可摧的堡壘。

在登來生活了十餘年,然後又在雲州主事經年,再加上受齊國人的影響,年輕的永王(1633年生)已經深刻體會到一個國家,乃至一個地區擁有絕對的制海權,所帶來的種種好處。不說,擁有大量海船完全可以阻敵於海上,避免本土遭遇敵人重擊,就是在力不可支時,那也能乘船逃跑不是!

“耽羅島是我雲州接收移民最為關鍵的中轉點和補給點,可是卻孤懸海上,且又夾在朝鮮和日本之間,與我雲州和鎮州往來,頗有不便呀。”永王朱慈炤輕輕地說道:“若是能將那座對馬島拿下,或者在朝鮮東南沿海謀取一塊地盤,便可將其與我鎮州串聯在一起,遙相呼應。”

“殿下要對日本和朝鮮用兵?”雲州水師總兵潘學忠聞言,不由愕然。剛剛,齊國駐雲州代表不是才通報殿下,目前暫時不要與日本發生衝突,以免激怒幕府,引來對方傾國之兵。

另外,朝鮮在數年前遭遇清虜攻擊後,已然不再奉清虜為宗主國,轉而分別遣使前往南京和雲州,表示復歸大明藩屬,共伐清虜。這朝鮮,算是我們的盟友,怎能貿然動兵往攻?

“現在自然不是動兵的好機會。”朱慈炤笑了笑,搖搖頭說道:“齊使一個勁地鼓動我們往北拓殖,努力增加移民,以壯大雲州實力。可是,北方苦寒,環境惡劣,著實不是人待的地方。聽說,去年發往苦葉島朔州衛(今俄羅斯庫頁島西南岸霍爾姆斯克市)的移民,在冬季的一場暴風雪天裡,就凍餓而死了近百人。本王為之萬分痛惜呀!”

“殿下,那是因為朔州衛民政官在冬季來臨前,未做好任何防寒和糧食儲備工作,甚至連足夠的房屋也未曾完全建好,因而,才導致此類事件發生。”潘學忠寬慰道:“其實,臣聽那些運送移民的水師官兵提及,該據點位於海邊,土質也較為肥沃,除了冬天稍微冷了點,端的是一塊風水寶地。”

“苦葉島距離雲州不遠,尚且可堪移民屯殖。可是……”朱慈炤苦笑一聲,伸手指了指鎮州以北千餘公里外的一條大河(今俄羅斯阿穆爾河),“可是,齊國極力勸說我們在這條大河沿岸,建立若干移民拓殖點。聲稱,只要控制了這條大河兩岸,就足以掌握大河以東所有地盤。呵呵,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有這個能力嗎?”

“齊國人說,來自極西的羅剎人已經摸到這條大河附近。若是任由他們肆意圈佔土地,這片膏腴之地,遲早會被他們奪去。如此,那些羅剎人必然會威脅到我們鎮州。”潘學忠說道:“另外,齊國人建議,目前並不需要大舉移民,只需在大河沿海建立幾個關鍵據點,以為先手,對羅剎人進行一定的限制和擠壓,防止他們在此地落腳。”

“可若如此分散力量,萬一大明國內有變,我雲州如何自處?”朱慈炤悠然地說道:“從南京傳來的訊息,那孫可望現在是愈發跋扈,根本未將皇上放在眼裡。朝中大小政務,各部官員和地方人事任免,皆出秦王府。想來,這孫逆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要行那司馬篡魏之舉,顛覆大明天下。”

“殿下,那秦王……孫逆恐不敢行此大逆之舉,不說國中上下人心皆屬我大明,共同致力於驅逐清虜,就是齊國也會阻止他做下這等悖逆行徑,以防大明局勢崩壞。”潘學忠說道:“另外,只要我雲州領地逐漸發展壯大,必然會對那孫逆形成威懾,使其不敢做出謀害陛下,篡奪大明江山之舉。”

“潘將軍這話說得在理。”朱慈炤點點頭說道:“只要我雲州發展的足夠強大,拳頭也足夠硬,必然讓那孫逆忌憚。所以,極力向北拓殖,且再等等,勿要浪費來之不易的移民資源。另外,那齊國允諾的,出售三艘戰船與我雲州,何時可交付?”

“殿下,齊國因對薩摩藩發動軍事打擊,暫時徵用了本該移交我雲州的三艘戰船。如今,薩摩藩戰事已經結束,想來近期,他們會將船隻轉交於我們。”

“這三艘戰船,可是咱們用了不少毛皮和人參換來的。潘將軍將其納入水師後,務必在齊國海軍教官的指導下,需好生整訓,儘早形成有效戰鬥力。”

“是,殿下。”潘學忠躬身應諾道。

“今年的夏狩照常進行,你們水師和雲州鎮下去好生合計一下,看看今年該攻何處,然後儘速報於我知。”朱慈炤說道:“騷擾清虜北方,除了奪取人口和財物外,更要磨鍊我雲州兵馬。如齊國所言,強兵,都是透過一仗一仗打出來的。”

“是殿下。”看著永王回頭又繼續盯著牆上的幾副地圖,潘學忠覺得此時應該告退了。

“殿下,鎮州(今俄羅斯海參崴市)傳來急報。”一名內侍匆匆走進大殿,向永王呈上一份文書。

永王有些詫異地接過文書,開啟看了起來。

“呵呵……”永王輕笑幾聲,看著一臉好奇的潘學忠,“數年前從朝鮮叛離的清虜餘孽,竟然找到了鎮州,想跟咱們討一些糧食和軍械。他們為此,除了付出大量的毛皮和東珠用來交換外,還願意與我建立盟約,共抗清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