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維慶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點點頭,說道:“要不,將其他幾艘船的船長喊來,俺們一起合計合計?”

“讓人打旗號,將他們喚來。”齊大江內心有種不可抑制的衝動,或許,他們可以有機會衝入帝力港,看看快有一年未曾有訊息的齊大陸他們。

帝力城外的農田裡已經收穫了第二次土豆,而且耕地面積較三月的時候又擴大了數百畝,並且種植了近半的稻米和西谷。

每日去往河岸邊釣魚的陸戰隊士兵,除了補充食物來源以外,還有一項主要工作就是警戒和監視荷蘭人是否會派出登陸部隊,再次進攻帝力城。要知道,為了應對基本的生存危機,帝力城七百多漢洲軍民和一百多荷蘭俘虜大部分都在南城外的農田裡進行勞作。

第三陸戰隊連長徐傳興有時候在田地忙了一天後,腦子都有些迷糊,隱約間,似乎自己還在數年前的大明,租種著村裡楊老爺家中的佃田,過著平凡而又艱難的苦日子。

但是回到帝力城中,看著挎著刀,揹著火槍計程車兵和鄉兵,他才從恍惚當中回過神來,這裡是帝力城,他是一名漢洲陸戰隊的長官,擔繫著全城軍民的安危和生死。

吃過晚飯後,是帝力城中漢洲軍民最為放鬆的時刻,互相聊著白日間所得不多的趣事,偶爾回憶一下在大明的逃難日子。當然,也會聊一聊以後他們的未來生活。

到這個時候,對於守住帝力城,所有人都不再懷疑。唯一所想的,就是荷蘭人的封鎖何時解除,漢洲本土什麼時候來援助他們。要不是有齊大陸這個漢洲最為重要的人在帝力城中的話,很多人都會懷疑,是不是漢洲本土已經放棄了他們。

這一日,齊大陸與幾個陸戰隊士兵在海岸邊點起了篝火,慣常地烤起了魚。雖然烤魚不論是聞著,還是吃在嘴裡,都是香氣四溢。但吃得多了,總會讓人感到些許反胃。

警惕的看了看山嶺上的瞭望塔,沒有任何警示訊號發出,隨即,齊大陸從一名士兵手裡接過烤好的魚,張嘴咬了下去。

每次吃烤魚的時候,齊大陸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四弟齊天。當年還在跟著劉香混海上的時候,在一次登陸岸上,齊天第一次烤了魚,給他們幾個兄弟吃。那時,就覺得,普通的海魚撒些香料烤著吃,是如此美味。及至後來,在漢洲建設營地,時不時的在晚上,齊天繼續給大家烤魚。

誰能想到,幾年後,自己被荷蘭人封鎖在帝力城,吃烤魚都會吃到反胃的地步。

“狗日的荷蘭人!”齊大陸嘴裡吐出魚刺後,恨恨地罵了一句。

“隊長,這幾個月以來,荷蘭人的戰船都不怎麼過來騷擾我們了。”一個陸戰隊士兵說道:“他們能讓我們安心吃東西,現在瞧著,也不覺得那麼可恨了。”

“怎麼不可恨?”另一個士兵說道:“要不是他們封鎖著俺們,俺早就回建業城和老婆孩子團聚了。想想娃兒都兩歲多了,該要叫俺爹了。也不知俺那個柔佛婆娘教他沒有。”

齊大陸聞言,頓時也思念起他的妻子和未見面的孩子,心裡頓時愁腸百度起來。

“瞭望臺上的許老三在做什麼?”這時,一個士兵側頭看了看山嶺上的瞭望塔,“他衝我們揮舞手,是個什麼意思?荷蘭人的船靠近了,直接敲鑼就是了,我們也聽得見呀。”

眾人聽了,全部扭頭朝山嶺上的瞭望臺看去,只見瞭望臺上計程車兵嘴裡在喊著什麼,並不停地向他們揮動手臂。對呀,這是什麼意思?他發現了什麼?

“轟!轟!轟!……”這時候,帝力港外,隱隱傳來一陣悶雷聲。

“海上有人在打炮!”齊大陸臉上呈現出難以抑制的喜悅,“漢洲的船隊來解救俺們了!”

說著,他扔下手裡那串烤魚,轉身朝山嶺上的瞭望臺跑去。

“俺們漢洲船隊來了!……他們終於來了!”

幾個士兵嘴裡喃喃地說道,隨即,也跟著齊大陸身後,紛紛朝山嶺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