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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統領,這孩子看著就顯得那麼機靈。以後呀,定然是一個有出息的人。”胡文進笑著說道。

“這般大的嬰兒,哪能看得出來機靈不機靈。”曹雄笑呵呵地雙手環抱著一個嬰孩,一邊走動著,一邊逗弄著。

“別的孩子看到生人了,肯定會哭鬧。你瞧瞧你的孩子,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點都不怕。”胡文進說道:“俺家的幾個孩子,到現在看到生人,還嚇著往後躲呢!”

“哦?”曹雄低頭看著懷抱裡的嬰兒,不免有些得意,“嗯,跟老子一樣,以後要做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漢,為我漢洲開疆擴土。”

“小統領是要繼承我漢洲大位的,怎能親身涉險去衝鋒陷陣呢?”胡文進笑著說道:“他應該坐鎮建業城,看著我漢洲健兒開疆擴土。”

曹雄聽了,不由笑了,搖著頭說道:“稚嫩小兒,何來威望坐鎮漢洲?俺只希望他長大後,能有所一番作為。不然,當安居家中,做一富貴閒散人。”

“怎麼會呢?”胡文進說道:“老子英雄兒好漢,小統領定能執掌好我漢洲大業。”

“……”曹雄聞言,看了看胡文進,隨即平靜地說道:“俺以後是要把漢洲交給齊天的,他的才幹和能力,你們也是看到了。由他掌控漢洲,必然能可以發展壯大漢洲。”

“大統領,俺知道齊天的才幹,四年時間,就將漢洲建設的可以完全自保,並且還有能力去挑戰荷蘭人的武力。”胡文進斟酌著自己的語言:“但俺們漢洲以後立國了,不也應該講究一下血脈繼統的規矩吧。就像俺們大明一樣,皇帝去了,由太子繼承。大不了,讓齊天做俺們的內閣的大學士,不也一樣可以好生地建設治理俺們漢洲。”

“俺們漢洲跟大明不一樣!”曹雄正色說道:“俺們現在勢力弱小,而且外圍環境險惡,理應讓最有才幹的人帶領俺們一起發展壯大。這懷中小兒,即使長大成人,也未必難當大用。”

“雖說如此,但俺擔心漢洲以後會出大宋老趙家的事情出來。”胡文進提醒道。

“大宋老趙家的事情?”曹雄一怔,隨即想到了民間的傳說,大宋開國皇帝趙匡胤被其弟趙光義害死,隨後還將太子趙德芳也殺了,以免對自身造成威脅。

“你認為齊天是那種心腸狠毒的人?”曹雄淡淡地問道。

“大統領,人心,是經不起琢磨和考驗的。”胡文進低聲說道:“俺們大明嘉靖皇帝,不是一樣當了皇帝后,將正德皇帝一系打壓苛待,還把自己的父親抬為皇帝族譜。”

“老胡呀,人心有時候是經不起考驗,也更經不起琢磨。”曹雄說道:“但俺們都是窮苦出生,還是登州水師裡的一眾**。如今機緣巧合,佔了這漢洲,還發展出如此勢力。你認為,光憑藉俺們,可以做到這些嗎?”

胡文進語塞,種田還能會刨幾下土,搞工坊機械,那可真的一竅不通,就更不要說去規劃城鎮建設、民生管理、乃至全面教化。

“俺們當初進入登州水師,只為了一時的肚子溫飽。後來被孔有德那狗賊裹挾著叛亂朝廷,也無非是保一時之命。後來,棄了那些沒骨氣投韃子的賊眾,出來海上求活,最後俺們流落這漢洲,當初不就是想好好過日子嘛。”曹雄眼神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嬰兒,說道:“現在,俺們有吃的,有穿的,還有舒適的屋宅居住,地位更是居於數萬人之上。你說,俺們去想那麼多複雜的事情,做甚?”

“齊天,是俺的親外甥,是俺老姐的小兒子,從小是俺看著他長大的。以前在登州的時候,可能未經歷世事,有些懦弱迂腐,但他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孩子。幾年前,憑著海上風浪的沖洗,肚子裡又有學識,如今將這漢洲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能與荷蘭人對抗。老胡呀,實話給你說吧,要不是為了鎮住你們這些老兄弟,俺情願讓齊天來做這個漢洲的大統領,乃至俺們以後漢洲的王!”

“俺知道,你們擔心齊天坐穩漢洲之位後,會對你們這些老兄弟進行清理。對於這種事情,俺必然會做出妥善安排,斷不能讓你們遭受無妄刀兵。齊天曾言,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有使用價值的,都有他能施展能力的地方。這一點,俺相信他。你沒見俺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老兄弟,都被他安排的合理妥當嘛。所以呀,老胡,你們現在幫著俺管理這漢洲,以後也要幫著齊天繼續做下去。漢洲強大興盛起來,俺們都有幾輩子的富貴可享。”

胡文進聽罷,怔怔的看著曹雄,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拱拱手,不再多言。

甘春柳抱著懷裡的孩子,透過窗戶,看著曹雄將胡文進送至大門外,心裡百味雜陳。雖然,內心裡也期望著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像他父親一樣,成為漢洲之主。但自己丈夫說的話卻很有道理,小兒鬧市持金,會招致無端之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