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何行船,如何奪島,如何擊敗島上的漢洲人,這位安南水師統領一個字都沒說,反而與克里斯托弗·曼達內開始討論如何分配戰後收益。他們要求將在島上所俘獲的所有平民和軍資全部交給安南,對於為首的漢洲頭領,則可以交給荷蘭人。

而且,他們需要佔據那個小島,還委託荷蘭人售賣與他們火槍和火炮。

“將軍,你們如此篤信一定可以奪佔那個小島?”克里斯托弗·曼達內忍不住問道。

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帝力城下集齊了兩千多人,還有七八門火炮,都沒有攻入四百多漢洲軍隊防守的帝力城。難道你們安南人只憑借兩千名士兵,而且幾乎全都是手持冷兵器計程車兵,就能擊敗漢洲人,攻佔他們在島上的堡壘?

“兩三千人的小島,能有多少武力?”黃源燾說道:“我們此次派出兩千大軍,士甲勇悍,足以堪用!”

說著,瞄了對面這個紅毛夷一眼。我廣南國出動兩千大軍,除了攻佔那個小島,並駐紮那裡,還要將大部分俘獲的明人遷移至柬埔寨的普利安哥地區(今越南胡志明市附近),以領略此南方膏腴之地。這些心思,自然不能讓你們這些紅毛夷人所知。

不過,奪佔了那小島,我廣南國還需多加防備這些夷人。他們船堅炮利,非是國中之小船所能制。

克里斯托弗·曼達內無奈地攤攤手,或許這些安南人的軍隊特別有戰鬥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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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江站在新生堡的城頭上,遠遠地望見七八艘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船出現在新生島附近海域,而鄭家的船隊竟然沒有任何接戰的意圖,直接升帆向東北方向逃去。

四五艘來不及逃走的鄭家小船,朝著新生堡方向的岸邊衝來。坐灘擱淺後,七十多個水手跳下船,發足奔向新生堡。

“放他們進來。”胡平江朝旁邊的一個鄉兵隊長說道:“狗日的,一幫慫貨!就算打不過,也要放兩炮吧。居然頭也不回地跑了!”

“鄭家的船明顯是欺軟怕硬。”另一個鄉兵隊長說道:“二三十艘船欺負人家一兩艘船可以。現在荷蘭人來了大船隊,自然是有多塊跑多快了。”

“他們怕是想儲存實力,把我們丟給荷蘭人!”

“那待會荷蘭人是不是要來登陸打我們了?”

“多半是。這麼多船,肯定帶了不少人過來。”

“哼,他來多少人,都是給俺們送人頭!”胡平江冷哼一聲,“吹號,備戰!城中所有人等禁止出門,預備鄉兵全部上街巡視!”

“是,指揮大人!”城頭一眾鄉兵隊長和民政官員大聲應諾道。

“另外,派出兩人,騎馬到招明堡,讓他們以及附近所有堡壘,做好應戰準備。”

“指揮大人,城中尚有數百柬埔寨和占城的漁民和商販,如何處置?”

“分散安置於移民大營,由組織起來的移民精壯看管起來。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整個新生島,隨著荷蘭東印度公司攻擊艦隊的到來,立刻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

彈丸,火藥,炮子,以及大量的擂木,陸續從城中的軍資庫往城牆附近搬運和儲存。岸邊所有的漁船也全部被拖入內陸,幾座木質棧橋也進行了拆除和破壞。

然而奇怪的是,等待了數日,荷蘭人依舊沒有登陸的跡象。新生堡和招明堡附近海域,幾艘荷蘭武裝商船隻是遠遠地拋錨在海上,密切地警戒新生島的動向。

“難道,他們是在等什麼援軍,還是就想這麼地封鎖俺們?”胡平江疑惑地看著遠處海面上的荷蘭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