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拖著何老六來到營地巨大的廣場上,這裡聚集了幾乎營地裡所有的人。他們見護衛拖著一個人出來,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各位鄉親父老!昨晚,俺這邊有個賊坯犯了錯,淫辱他人妻女。按理該殺!”

“……但其本人,此刻懊悔萬分,不該做出如此惡事!營地之中,又是用人之際,所以,暫時寄存他的腦袋。”

“現在,俺宣佈,何老六犯淫罪,當眾責打五十軍棍,並拿出一百兩銀子補償事主。下次,再犯此事,必搗首示眾。”

說完,又掃射了一圈廣場上聚集的人群,“定此處罰,爾等,可有異義?”

廣場上的人群“哄”的一聲,就炸開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雖然,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地方,補償一百兩銀子,似乎意義不大。但勤勞樸實的下層民眾,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存錢的機會,以備不時之需。一百兩銀子,擱在大明,可以管七八年吃喝不愁。

幾個呂宋來的老人,與事主商量一番,雖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

接下來,就是責打何老六五十軍棍。一眾留守人員礙於情面,誰都不願動手。

“五十軍棍,由你等擇人執行!”俞福坤或許為了顯示己方不徇私,伸手指了指那些呂宋來的移民。

“我來打!”丁傳根站了出來,順手又把常春生也拉了出來。

齊天有些後悔,沒有及時阻止丁傳根他們。動手處罰,如果是自己人執行,那就是純粹的內部處理結果。可一旦讓呂宋來的移民執行處罰,恐怕會加深彼此之間的矛盾。

軍棍,其實就是找了一根腕口粗的木棍,丁傳根與常春生每人掂了一根,虎視眈眈地站在何老六身旁。

“嗨,小子,待會用點力。老子不信,你們能把我打爛了!”何老六趴在地上,扭頭挑釁地對丁傳根等二人說道。

丁傳根狠狠地瞪了何老六一眼,待會,看小爺能不能把你打爛了!

“行刑!”俞福坤大喝一聲。

“呀嗨!”丁傳根高舉木棍,狠狠地打在何老六的後背上。

“哈哈……,痛快!再使點勁呀!”何老六大喊著。

丁傳根聽了,恨極,揮舞著木棍,使勁地朝何老六後背繼續打去。

連著打了十幾棍後,何老六也不再叫囂,閉著嘴,兩隻手緊緊地抓著地上的草根,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落。

“老六……吐血了……”有人呼道。

只見何老六嘴角溢位血絲,發狠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渙散,口中也隨著每一次棍棒落下而下意識地發出痛呼聲。

丁傳根與常春生互相對視一眼,心中的恨意似乎也沒那麼深了,看著何老六皮開肉綻地模樣,手裡的棍棒在落下時,便輕了許多。

待五十軍棍打完,何老六早已昏了過去。俞福坤嘆了一口氣,叫過兩人,將他抬回屋中歇息,並讓人尋彭老鬼來,給他醫治一下外傷。

眾人陸續散去,繼續按照每日的分工建設自己的家園。

“坤叔,你今天處理得很好!”齊天見俞福坤站在一處高坡上,望著忙碌的營地發呆。

“以前,不論是在軍中也好,在海上流離也好,大家都想的很簡單。就是想著如何裹腹飽餐一頓,今日該怎麼求活,明日又該去往何處……。可咱們現在安穩了,為何心思也多了起來。”俞福坤喃喃地說道。

“大概是……,飽暖思**吧!”

“小天,你讀過書,你說,人和人之間,發展到最後,是不是一定會出現人欺負人的事?”

“如果,沒有道德的約束和律法的管制,覺得自己強大的人必定會欺負那些弱小的人。或者可以說是動物法則,弱肉強食!”

“那……,那咱們就制定一個律法,去保護那些弱小的人。”

齊天聽了,一時間怔住了,不由仔細看了看俞福坤,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