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眼光不錯

一句模稜兩可的「顏翊說了算」沒有直接拆穿，糊弄過嚴儒臣，賀耀霖也不算說了假話。

「好，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安排，那我就不多問了。」

嚴儒臣將這句話當做保證，看著顏翊的表情滿是欣慰。

拿到親子鑑定結果的時候，他站在原地開口有些許哽咽。他這一生都留戀情場，露水情緣各取所需，成就了風流個儻的名聲，身後卻無一兒半女。

原本以為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孤家寡人孤苦伶仃就是自己的命數，就在將將要認命的時候，上天卻捧過來一份如此大禮。

「我記得你小子剛出生的時候，老賀帶你來見我，就說要成兒女親家。」

久居上位的男人往往喜怒哀樂都沾了面具，像嚴儒臣這樣大拉拉坐在椅子上，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悅的表情算是失了分寸，但他顧不上。

確認顏翊身份之後，嚴儒臣這麼多年遊離花叢彷彿使不完的勁頭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濛濛地卸了勁兒。

拿到dna報告的那天晚上，嚴儒臣坐在木地板上喝完了半瓶威士忌，站起身的時候腦袋發昏，踉蹌了幾步，他昏沉裡扶住了酒櫃，忽然像是從夢裡醒了過來，喃喃了句：「原來我都了啊。」t.

就像是刺眼的光照透了盤踞多年的烏雲，他大笑了兩聲看著手裡的dna檢測，圈裡人人都知道不肯服老的嚴家二叔臉上多了慈父般的笑。

嚴儒臣臉上秉持著那笑，對著賀耀霖繼續講：「沒想到兜兜轉轉，該成的親家，總歸是逃不過啊。」

賀耀霖但笑不語，顏翊接上話茬，含羞帶澀地埋怨了幾句。

看得出來嚴儒臣是真的高興，在飯桌上談笑風生，對顏翊的態度鄭重得如同掌上明珠，當著兩個小輩的面喝的酩酊。

也愛屋及烏，聽聞賀耀霖開拓新的事業線，更是爽快地表示自己手上的資源可以向賀耀霖傾斜，兩家合作也並無不可。

大份的蛋糕就這麼落在賀耀霖的眼前，就算是身為s市赫赫有名的賀家掌舵人，賀耀霖也不免對這幾句話背後的利潤側目。

哪怕是趕上了s市著力發展的政策東風，這份基業得來的也不能不說不辛苦，雖然能在一方制霸，但沒有一個商人不對首都心生嚮往。

和賀家不同，嚴家祖業在京，祖輩是朝堂官宦世家，家族龐大嫡系旁支枝繁葉茂，從政從商動輒影響一方的人物不在少數。

這市場太大，沒有商人會嫌錢賺得太多。

「謝謝叔叔好意。」賀耀霖眼神清明。

他知道這根橄欖枝價值幾許，但賀家從沒有要靠著女人面子向上開拓的前例，他賀耀霖也拋不下這個風骨。

「眼下緣分未到，我相信等下次向嚴總提出合作方案時，會給嚴總帶來相匹配的利益回饋。」

賀耀霖舉起酒杯遙敬，嚴儒臣的醉意有幾分消散，他看向賀耀霖的表情多了欣賞的意味。

今天賀耀霖要是上趕著接住這根橄欖枝才算是掉了價。

生意場上的合作，如果從開始就有一方是屈著腰靠著另一方的施捨才成，這樣的合作也沒有長久的態勢。

既然是談生意，只有明白自己的價值，端正了自己的地位，才是生意人的第一步。

儘管是老熟人的兒子，這麼多年不見，誰也不知道長成了良材還是枯木，s市呼風喚雨的家業落在嚴儒臣眼裡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相比之下，人靠不靠得住，嚴儒臣更願意自己看清楚。

像這樣的不卑不亢，賀耀霖才算是過了第一關。

「顏顏的眼光不錯。」

因為賀耀霖拒絕橄欖枝而胡思亂想的顏翊聽到嚴儒臣的話，愣神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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