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捨得出來了,」譚靚靚哭唧唧地,「我快要餓死了!」

神清氣爽的黎夢妍朝著客廳走了兩步,一坐一臥兩隻碩大的「悲傷蛙」,「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譚靚靚你不地道,趁我閉關三天,偷偷跑去剌雙眼皮了?」

說著,黎夢妍伸出手摸著譚靚靚的眼皮,說的煞有其事:「做的不錯嘛,跟媽生一樣。」

譚靚靚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翻起來,抱著黎夢妍的腰就開始嚎。

「你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呀……」

黎夢妍一回頭,陳既白的眼袋又青又腫,嚇了一跳:「陳老師,你這是剛做過臥蠶手術?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呢?」

陳既白金色的小發啾啾鬆鬆散散垮在後面,整個人就像頭髮一樣萎靡不振。

還記得第一次見陳既白的時候,黎夢妍覺得他很像自己家的火鍋,現在這個角度看過去,倒像一隻被主人訓斥了之後低眉順眼的薩摩耶。

「好啦好啦。」黎夢妍拍了拍譚靚靚的背,抬起一隻手揉亂了陳既白的金髮啾啾,「我要出去跑步了,等下回來給你們做飯吃。」

扯開譚靚靚的制衡,黎夢妍鼓勵地拍了拍譚靚靚的肩膀,邁著歡快的步子走出了家門。

「等會兒見,我要去睡覺了。」

譚靚靚張圓了嘴巴,睡眼迷濛。

陳既白拉住譚靚靚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莫名讓譚靚靚聯想到小狗。

「剛剛黎夢妍是不是揉了我的頭髮?」

「是的是的。」譚靚靚太困了糊弄了一句,推開陳既白的手,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睡覺去了。

陳既白一掃睏倦,除了眼袋能看出來他睡眠嚴重不足之外,整個人神采奕奕。

作為父母分居兩國,自小和父母不親近的陳既白人生中第一次,被除了親人以外的女摸了腦袋。奇異的感覺在這個20歲的小少年心裡種下了一粒奇奇怪怪的種子。

他站起身,目送著譚靚靚上樓消失在拐角,雖然舉止有點怪異,但更怪異的是他從未有過的心情,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拿出手機,下意識撥打給他覺得此刻最適宜的人。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嚴儒臣在和自己的女朋友約會。

本想掛了電話的嚴儒臣看了眼來電顯示,抱歉地向面前的女人揚了揚手機:「不好意思,我朋友的兒子,估計有什麼急事。」

「喂?」

「嚴叔叔,今天有一個女人摸了我的頭髮。」

嚴儒臣確定,自己上次聽見陳既白這麼歡快的語氣是他遇見了自己「繆斯」,上上一次還是在他的作品確定登上了卡爾服裝週的官方日程。

「所以?」但嚴儒臣想不明白,被摸頭髮為什麼能引起了陳既白這麼大的震動。

「所以,」陳既白詭異地停頓了,嚴儒臣疑心他是在羞澀,「你可以告訴我她是什麼意思嗎?」

可憐的孩子。

嚴儒臣覺得被摸了頭髮就羞澀的少年,和被少年打斷約會的自己,一樣可憐。

對面的女士饒有趣味,但嚴儒臣自認為因為這樣的電話而忽略一位貌美的女伴很不禮貌。

帶著這種微妙的情緒,嚴儒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