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蒔……」溫熾顯然是被姜蒔這句話給感動到了。

但姜蒔臉上並沒有什麼濃烈的笑意。

她只是特別平淡地說,「我無法改變你是小太陽父親這一事實,也不會給他再找父親的。但我們倆之間大概沒什麼可能性了。」

一盆涼水就這麼從溫熾的頭上澆了下來。

他幾乎在最快的時間裡體驗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姜蒔就是太冷靜,太理性了。

有時候,溫熾都不免會去想,但凡姜蒔有一點戀愛腦,她或許就會放棄對她父親死因的調查,或許就會不計前嫌地繼續跟他在一起。

可如果姜蒔真的這麼做了,也許這就不是他喜歡的姜蒔了。藲夿尛裞網

「溫熾,一年為期。」姜蒔一邊說,一邊哄著小太陽,「如果我能順利懷孕,再生下一個孩子。你要是願意的話,那這個孩子就留給你。小太陽康復後,我就帶著他離開這裡。」

「你說什麼?」溫熾顯然沒想到姜蒔會這麼說。

這麼絕情的話還能從她的嘴裡蹦出來。

「我說得很清楚了。」姜蒔將小太陽放在了床上,轉而出去將顧瑀叫了進來。

之後直接將溫熾叫出了病房。

走廊上,姜蒔第一次跟溫熾說出了自己的全部打算。

「我拿你當棋子這件事,不是氣話。」姜蒔站在窗前,目光沉靜地盯著外面。

窗外的風有些涼意,吹拂在了姜蒔的臉上,也吹得溫熾格外的心寒。

「小太陽的情況不太好,而且年紀太小,根本不適合骨髓移植。臍帶血是最有用的辦法。」姜蒔的語速很慢很慢,生怕溫熾聽不清似的。

溫熾此刻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兀自笑了笑,覺得特別的諷刺。

「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東亭望舊址遇上的幾個流浪漢嗎?」姜蒔突然話鋒一轉,將剛才的話題一帶而過,反而提起了這件事來。

溫熾自然記得這件事。

後續,他也安排了人去跟蹤了一下流浪漢後續安排的事由,不過最近比較忙,心思就沒有放在這件事上。

「這幾個流浪漢是我安排過去的,主要就是檢視一下現場周圍的情況,並且走訪過舊址附近的原住民。」

「所以呢?」溫熾隱隱感覺到了,姜蒔已經查出了不少的事情。

「當年,施工現場有過一起重大的事故。是一個暴風雨夜吧……」姜蒔轉過身來,看向了溫熾。

溫熾喉頭一滾,不想姜蒔再繼續說下去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沒辦法到此為止。」姜蒔鎮靜地看向他,「我第一次見到你父親的時候,我就把什麼都想了起來。」

「……」

「你母親當年懷著身孕一路逃到念溪村的時候,是有一輛車在追她的,一直、一直再追,好像要逼死她一樣。」

「幾年後,你母親帶著你重回念溪村,又有好幾個奇奇怪怪的人來過這裡。你母親被接走沒幾天,我母親就死在了井裡……」

「我父親當年出事,滿身是血地被人送回家的時候,有人拿錢堵了馬雪琴的嘴……」

「這三件事,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一個男人。一個始終跟在你父親身邊的男人。那個叫做薛衷的人。薛彎彎的父親。」

姜蒔幾乎是壓抑著自己翻湧的情緒,將她查出來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那張臉,她不是沒見過,而是見過了好幾次。

薛衷就是馬雪琴之後跟她描述起的那個人。

「溫熾,你的父親一點都不無辜,甚至你母親的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