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枚吻,蜻蜓點水一般。

姜蒔沒有醒來,只是下意識間皺了皺眉頭。

鹿斯銘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到底升起了一絲絲的不忍來。

如果當年他沒有一走了之,或者是將她也一起帶走,也許就沒有今天這樣的情況了。

想到這裡,鹿斯銘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時,門外傳來了溫若顏的聲音。

「你要真這麼喜歡她,當初還跟我定什麼婚。」溫若顏捧著一束花走進了病房裡,見姜蒔沒有醒來,嘴角不由得掛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來。

「姜小姐這身子骨可真弱,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裡跑,也真夠矯情的。」

「要不是令弟胡作非為,姜蒔也不用這麼辛苦。」鹿斯銘待人極少這麼刻薄,如今為了姜蒔,言語間也多了幾分衝撞。

溫若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鹿斯銘,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會不清楚?」鹿斯銘摘下了眼鏡,同時也卸下了和善的偽裝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姜蒔做了什麼。」

「我就算對她做了什麼,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此刻溫若顏也不似之前那副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的模樣了,「鹿斯銘,我告訴你,你的未婚妻是我。沒你這樣維護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的!」

「既然你知道她跟我沒有血緣關係,那你也該知道,你‘未婚妻“這個身份可不長久。」鹿斯銘說完話,重新戴上了眼鏡。

走到溫若顏身邊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側眸看向溫若顏,那一眼滿是輕賤。

溫若顏何曾看過鹿斯銘這樣。

他這個人一向謙恭有禮,從不輕易得罪任何人的。

但眼下,他們兩個已經算是徹底撕破了臉了。

「鹿斯銘,你要是真想鹿家跟溫家有著長久的合作,你對我就不該是這個態度!」溫若顏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糟氣。

不過鹿斯銘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慣著的。

「長久的合作……」他聽溫若顏這麼說,立刻就笑了起來,「溫小姐,你搞清楚了。現在是溫家求著我娶你,不是我非你溫若顏不要。以你現在的名聲,這圈子裡有哪個男人會要你!」

「你……」這話一下子就戳中了溫若顏的死穴。

誰人不知道,她溫若顏愛一個搞紋身的愛的要死要活的。

割腕、吃安眠藥、私奔、打胎……她能為那個男人做的,她都做了。

可偏偏那個男人對她就是時遠時近。

別人都說她,是被玩爛了。

溫若顏因為鹿斯銘這句話徹底煞白了臉。

她捏著將包帶,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下唇幾乎是被咬出了血來。

須臾,這才憤憤離開了病房。

她一走,姜蒔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來。

「二哥,你從前說話沒那麼刻薄的。」倒也不是姜蒔白蓮花,只是站在女性角度而言,她跟溫若顏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這個不算大的圈子裡,不也有人說她被溫熾玩爛了嗎……

「姜蒔……」鹿斯銘抬手抵了抵眉心,「我也是被她氣糊塗了,想到你被她逼出國,我就……」

想到姜蒔缺失的那一顆腎臟,他真的沒辦法對溫若顏以禮相待。

「二哥,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了,想休息。」言下之意,她這是下逐客令了。

鹿斯銘訥言,只好點頭離開。

臨出門之際,他依舊有些不放心,「姜蒔,如果熬不下去了,一定要告訴我。」

姜蒔看著他,沒說話,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外面。

鹿斯銘轉過身,這才注意到溫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