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金友家園。

李啟元掛掉電話後,靜坐了好一會,心事重重地走上了閣樓,

雖然新家基本已經裝修好,但考慮到會有甲醛的殘留,因此夫妻倆沒有入住,而是依舊住在老房子。

“噠噠~”

正在繪畫的于慧芝聽到腳步聲下意識一回頭,笑道:“老公,你快來看看,我畫的像不像?”

于慧芝面前擺著兩個畫板,距離最近的是她在執筆繪畫的,距離稍遠些的,則是過年期間李培風回家創作的那副水彩畫。

暗夜的星空魔幻又瑰麗,炫目的色彩讓人身臨其境。

而星空之下便是達赫拉港口,燈塔昏暗,鉅艦、孤舟,漁燈隱約可見。冥海滔滔,洶湧的海浪拍打著高月山的礁石,浪花濺起幾乎越過山頂,千萬年也不曾停歇,依舊滾滾有力。

孤寂、冰冷,帶著些許的令人生畏的神秘。

若單看畫中的上部分,只能讓觀者心中悲涼感嘆,正所謂;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或,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而再看畫中的正中心,位於高月山的山頂,四女一男或坐或擁,以不同姿態依偎在一起,遙望天際。她們的側影如此渺小,讓觀者看不清容貌,卻能設身處地清晰感受到五人露出的笑顏、相互之間的繾綣和眷戀、無所畏懼的精神。

這讓這幅畫雖然以星空和大海這類無情的自然景觀為主題,卻充沛著浪漫主義色彩和‘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的樂觀。

“你怎麼又在仿它?”

李啟元眉頭微皺,于慧芝略有尷尬,哎呀一聲:“風風確實畫的好嘛,尤其是色彩上,我調來調去總覺得色彩上不如他畫的那麼自然和諧。我早說過他對繪畫是有天賦的,我們當時要是讓他學美術,現在風風沒準已經成為享譽全球,震撼全球的大畫家了!”

“行,那我就跟你說點更震撼的,兒子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李啟元將自己剛才和李培風的通話如實道來,但刪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諸如五百萬這個數字。

“你真要去?”

于慧芝聽完也是愁眉不展:“那見了清歌家長你該怎麼說?”

李啟元表情嚴峻,沒有開口。

雖然看在五百萬這個驚人的數字上……雖然看在父子情深的深厚情分和血緣羈絆上,老李同意前往首都和趙清歌的父母見一面,但見了面怎麼說,這麼短的時間內他還真沒想好。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啟元不打算如兒子的意,大老遠的只是去跟李培風演一場早晚會被拆穿的戲。

歸根結底,老李還是想履行父親的職責,讓李培風走上正路,而不是越來越地奔向自我毀滅之途。

“你想好怎麼說了?”于慧芝看自家老公的臉色短時間內由陰轉晴,立刻追問。

“這其實不我想怎麼說的問題,根源而是兒子想怎麼選的問題。”

李啟元輕嘆道:“等我到了之後,就讓他自己來做抉擇吧。”

……

“你只有這兩個選擇。”

而此時此刻,李培風由趙清歌的開車相送下已經回到了錦天城樓下,路上,李培風試探地問老趙對自己之前提出的結婚方案到底抱著何種態度,對方給出了一個不是他所想要的,但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要麼只和我結婚,要麼不和我結婚。”

趙清歌眼皮微抬,透過車窗看向頂樓的位置,微微一抿嘴:“婚後你可以繼續找她們,我不管,但你不能和她們再領證。”

李培風無言以對,左思右想,索性和趙清歌進行心心相印,溝通起來也更直白方便。

他的核心觀點還是一個,一定要和另外的三位領紅本本,這是之前承諾過的,如若不能實現,不僅對不起她們幾位,李培風心裡過意不去,這關係也不能長久下去。

而為了能讓趙清歌同意這一點,他再次做出了讓步,哪怕之後不跟趙清歌離婚再和她們三人領證的計劃都跟老趙提出來了,但對方依舊不同意。

【那已經構成犯罪了,如果讓我發現,我第一時間起訴你。】

【起訴吧,我查過,最多兩年以下有期徒刑,我認了!】

趙清歌大腦一片空白,看向李培風氣的嘴唇發抖,臉色煞紅。

李培風不管不顧,還伸手把她一把攬了過來,張嘴就要親。

“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