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當天夜裡反覆琢磨您對我的諄諄教誨,體會愈加深刻,又向清歌打聽了些您的事蹟,只剩一句感慨;亮節高風昭昊宇,星光璀璨映紅塵!”

“啊,那個……”

趙海奇心說這馬屁也太刻意了,抬起手想要打斷卻有些猶豫,剛才聊到哪來著?我要說什麼來著?

李培風聲情並茂:“從那時起,我便明白,叔叔您和我爸爸一樣!就是那種極為罕見的,不僅能夠傳授人知識,點燃學生智慧火苗,還能夠讓人的心靈荒漠孕育生機,為人生之舟撥正航向的燈塔,傳播真善美的靈魂工程師!”

語氣一頓,李培風調轉話頭:“所以,我剛才不是和您辯論,只是向您說一些關於人生,關於愛情的小小看法,肯定有不成熟的地方,但也是我真心實意的表達。”

“你……”

趙海奇用手將頭髮往後背了背,低頭又欲開口,卻嚥了回去,摘下手牌遞給李培風,毫不客氣地吩咐道:“你去把我衣櫃裡的眼鏡拿來。”

這小子嘴太厲害,臉皮也是驚為天人的厚,什麼馬屁都能拍啊,就硬拍!

連您和我爸爸一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還要不要文人的風骨了?要不要知識分子的氣節了?

趙海奇的下屬們有些都是老資格教授,他都惹不起,年輕些的,也普遍是清高唯我的性子,雖然不乏個別愛鑽營的,但哪有把馬屁拍的這麼露骨?還拍的這麼好聽的?

沒有!一個沒有!

趙院長也是頭一遇到,他感覺自己還真有點抵抗不住。

哼,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好嘞。”

李培風利索地接過手牌,出了溫泉池穿上拖鞋,一路小跑,那殷勤的架勢,還真有點毛頭女婿第一次見老丈人的樣子……

“亂七八糟!”

趙海奇看著李培風遠去的背影,萬千思緒,惹得心頭煩躁,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你怎麼跟他談的?”

李馨這時候也從室內走出了室外,皺眉問道:“人怎麼還走了?”

“我讓他幫我取下眼鏡,一會就回來。”

趙海奇透過玻璃門,往室內看了一眼,見趙清歌坐在池邊擺弄手機,關切道:“你跟朵朵談的怎麼樣?”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李馨面色立刻陰沉下來:“我叫她給李培風更換導師,從此以後斷絕來往。她不同意,還說要辭職,等李培風畢了業就辭職,現在正用手機打辭職報告呢。”

“胡鬧!”

“你跟她說吧,我說什麼她現在也不聽了。”李馨也是心煩意亂:“不知道李培風這個小混蛋給朵朵灌了什麼迷魂湯,寧可辭職也要和他在一起。”

“再怎麼樣也沒必要辭職啊。”

趙海奇搖了搖頭,眯著眼睛仔細觀瞧了一下妻子臉色,沉吟道:“平心而論,除了培風和朵朵的那層關係,你覺得…這個小男孩怎麼樣?”

剛剛坐下的李馨忽地站起身,驚疑不定看向自己丈夫:“你什麼意思?你是同意朵朵和他……”

“不是同不同意的問題!”

趙海奇摸向鼻樑,下意識地想推推眼鏡,意識到它並不存在後,臉上流露出一絲絲頹然和無奈:“關鍵是,咱們女兒早就不是朵朵了,她已經過花期了。”

朵朵,趙清歌小名,寓意,美好的花骨朵,肉乎乎的超好聽,超美麗……

但哪有三十三歲的花骨朵啊?!!

李馨的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還有時間,還有時間,即便再怎麼樣,總不能讓她學生摘了去吧!這是大問題!”

趙海奇輕嘆一聲:“這也不是摘不摘的問題,而是花朵已經將自己給予風了,女兒都說要辭職了,她這麼大的人若鐵了心,你有辦法阻止?”

“我沒辦法!”

李馨忿忿道:“你這個當父親的沒辦法,我有什麼辦法?”

趙海奇眼睛一眯:“我還真有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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