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吧!我是人間寄客!

李培風化悲憤為食慾,武問月也不開口了,沉默地轉身離開,進了原本的臥室,現在被改造成化妝間兼辦公室的房間。

“你幹嘛去?”

“別理我!”

“啪嗒~”

門關上了,李培風加快速度,把盒飯裡最後一口扒拉進嘴裡,咀嚼嚥下,又到衛生間洗了把臉,這才進了房間,看到眼前的景象後,心裡猛然一沉。

“你哭了?”

“……”

武問月坐在化妝桌前,眼睛紅紅的,對著鏡中的自己流著眼淚,那淚珠一粒一粒地從眼眶裡掉落出來,在臉蛋上緩緩劃過又在桌子上摔成了八瓣。

她沒有發出哭聲,沒有嗚咽聲,表情甚至是平靜的,見李培風進來看也沒看,也沒有遮擋住自己的臉,更沒有用手去擦拭,只是任由淚水在臉上流淌。

是誰的眼角決堤了哀傷,那一抹心痛佔據誰的心間?

是我呀!

“別哭了。”

李培風從兜裡抽出幾張衛生紙遞了過去,看武問月不接,抱住了她的肩膀,心裡那個難受的勁兒就別提了,兩人認識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武問月掉眼淚。

在他心裡,對方的性格比男孩還要堅毅頑強,撐杆跳,打籃球,武問月的運動生涯吃了太多的苦,受傷次數更是數不勝數,可李培風都從沒見過對方哭過,不然怎麼總叫其月哥呢,就是佩服其超越性別的意志力,結果……被自己給惹哭了?

“我這是第二次因為你哭。”

武問月甩開李培風的手,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他,一邊擦淚,一邊道:“第一次,是因為知道了你和曼凝在談戀愛,你們兩個賤人。”

“是,我是賤人。”

李培風試圖拿紙幫她擦眼淚。

“行了。”

武問月轉過身子又背對著他,揉了揉眼睛,長出一口氣,緩緩道:“我認識你四年多,我也喜歡你四年多。這四年看你身邊不停的換女孩,不停的換女孩。我知道你不是良人,不斷告訴自己不應該對你存在友誼之外的感情。但我忍不住,這是種潛意識的依賴。而且你偶爾也會回應我,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什麼時候回應了?

李培風納悶,武問月卻接著道:“有一次我們喝酒,喝多了。你說自己不敢停下來真正的奔向誰,你說你是和風,不被萬物所束,瀟灑去留。我問了一句‘我呢?’你說‘她們是花,是落葉,是煙火,你不一樣,你於我如朗月,黑夜中伴我前行。’”

“月哥……”

李培風倍感慚愧。

武問月輕嘆道:“你一句如朗月,我就要等你這陣風停,我只能安慰自己還不是時候,但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就想讓你吃點醋。找個男人談吧,怕你祝我幸福,索性找了曼凝。可當知道你和她在了一起,我是真恨不得把你們倆都殺了。”

李培風心驚肉跳:“不能殺,我和曼凝還要活著給你贖罪呢。”

“幸好理智告訴我,你和曼凝註定也長久不了,所以我沒有衝動,我還在等。等到那一天,我給你了。我以為咱們倆終於能在一起,曼凝又來了……現在是我們三個人一起。”

“……”

“剪不斷理還亂,沸騰滾燙,爛漫又破碎,我也想一直這樣快樂下去,但現實允許嗎?”

李培風保持沉默,房間內安靜了片刻。

“小風,不管怎麼說……”

武問月轉頭看向他,英氣的雙眸滿是淚水,表情和語氣卻異常平靜:“你答應過我,你會給我一個家的。”

當赤道留住雪花,眼淚融掉細沙,你會珍惜我嗎?

李培風心中一軟,輕聲道:“等曼凝下班,我們和她說一聲,只要她不反對,我就陪你去見叔叔阿姨。”

“……”

“畢竟她也是我們的家庭成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