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屋內,沈言輕上前為林知寒將斗篷脫下了,放至旁邊的架子上,又上手為她脫了外裳。

林知寒當即坐在鏡前,沈言輕將衣裳掛了便過來為她拆著釵環。

鏡中的女子,容貌可算傾城,隨著長髮逐漸散下,略有幾分西子捧心的春睡之意,只是雙眉若蹙,似含愁苦,令人難免有幾分心疼。

沈言輕拿梳子為她梳著發,她的頭髮長而順,又烏黑透亮,倒未有掉髮。

“璟娘,莫太憂慮了。”

沈言輕見她這般,定是還為林昭發愁,只勸解她。

林知寒只站起身來,向著床邊過去坐下了,“我只是有些……”

“糾結是嗎?”

沈言輕含笑著在她身旁坐下,“你這個父親,從前對你便不太上心,後來還知曉了你有個生父,所以你在糾結於對他的感情,特別是這種情況。”

林知寒不禁看她一眼,想她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果然心思靈巧細膩,沒有錯看了她。

“言輕。”

不過輕喚她這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言輕將被子燻了燻才掀開讓她躺下了,自己則過去將燈芯剪了,才上了床去。

待兩人一同躺好後,片刻,林知寒方才開了口,“父親雖常不在府中,每年生辰,其實都會按時派人送禮來的。”

沈言輕翻身過去面向她,聽她繼續說著。

“自從知曉過去之事,我好像便了解了幾分,父親與母親本就是無愛的結合,若不是因著……倒不如和離來得痛快。”

沈言輕握住了她的手,“璟娘,不如,你跟我走吧。”

她突然說這話,林知寒當即轉頭看向她,眼中幾分詫異,沈言輕卻異常認真地看著她,“璟娘,你自己是知道的,你孃的現在,就是你的以後,你和太子,是無愛的,對吧?”

林知寒沉默了,她與裴延堯確實談不上愛,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雖然有時裴延堯那萬分真摯的眼神甚至差點連她都騙去了。

但不過是差點。

“言輕,你很聰明,我也很喜歡你,但說實話,我不願你一直伴我左右。”

“為何?”沈言輕當即又抓著她的手,“你知道的,我是什麼都不怕的,你可別小瞧了我去,我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林知寒只是正色看她,“如今倒還好些,只是日後若去了上京,必定險象叢生,我不願你受傷害。言輕,要不了多久,我必得入京了。”

沈言輕拼命搖搖頭,“不,璟娘,相信我,我真的比你想象中要強大得多,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傷害,璟娘,相信我,好嗎?”

林知寒看著她,良久未言,只上前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上。

見她如此,沈言輕也閉目感受著,沒有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