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桂姨娘上前便要掌捆她,“你說什麼?!”

珍兒反應極快地躲開了,口中說著,“我只是按照姨娘您的吩咐做的啊,姨娘為何如何對我?”

見她二人已然內訌起來,沈言輕又對方淮胥使了個眼神,讓旁邊的府衛將桂姨娘拉至一旁,方淮胥則迅速上前對著珍兒使出一掌。

珍兒一旋身躲過了,仍是一副無辜的模樣,“你們為何如此對我,我只是受桂姨娘指使啊。”

沈言輕笑道:“你騙鬼呢,他是小姐的暗衛,連他的招你都能躲過,分明就會武功。說吧,你是誰?”

片刻之後,珍兒哈哈大笑,抬手取下了人皮面具,竟是個相貌清秀的男子。

旁邊的桂姨娘臉色似乎更加慘白了,想不到日夜貼身伺候她的竟是個男子。

沈言輕未料到這個結果,只問他,“那珍兒在何處?”

男子哈哈一笑,“被我殺掉,沉湖了。”

沈言輕瞬間感覺自己夜間都不敢經過湖了,忙追問他,“你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做這樣的事。”

她話音剛落,方淮胥伸手與他對打起來,那男人看起來武功高深莫測,雖不敵方淮胥,但如泥鰍般總堪堪躲過,在房間裡頭繞來繞去。

沈言輕見此情形,忙上前幾步,“阿胥小心。”

那男人瞧她一眼,果然行動間向著沈言輕而來,沈言輕就等著他了,趁他靠近之時,伸手一揮,灰白粉末瞬間迷了他的眼,是她隨手抓的牆灰。

男人尖叫出聲,連連後退,正中方淮胥一掌,吐出一大口血來,又跌跌撞撞地退至窗邊,這外頭恰是湖水,一路連至園中,他翻身而下,聽得撲通一聲便沒了蹤影。

方淮胥正要去追,被沈言輕勸住了,“阿胥,窮寇莫追。”

他看了沈言輕一眼,隻身子一躍,又消失不見了。

沈言輕走過去看被府衛控制住的桂姨娘,見她臉色蒼白,眼中一片灰敗之色,猶如孤注一擲後卻面臨城破的將士。

“他已經跑了,姨娘還不從實交待嗎?”

桂姨娘只是看向她,“林知寒還未醒來,對吧?”

“那藥是他給你的,對吧?”沈言輕不答反問,反正如今她也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桂姨娘看著她,道出了真相。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假的珍兒出現在了她的身邊,也循循善誘著她,她若不為自己打算,以後年老色衰,便只能被遺棄,更沒有子女頤養天年。

所以第一步,她趁林老爺回府,同房後偷偷倒掉了避子湯,之後果然月信未至,常有嘔吐之意,便讓假珍兒偷偷請了大夫進來為她診治。

假珍兒告訴她這位大夫是醫科聖手,能在有孕初期判斷男女,在大夫診治過後,果然說她已有孕三月,並且極有可能是男胎。

桂姨娘有了身孕自然歡喜,但如何不清楚府中規矩,自然又十分害怕。

這個時候,假珍兒又告訴她,不日林夫人便會入京,林老爺不在府中,只要在此時對林知寒下手,只要得手,除掉了她,到時候她誕下兒子,林老爺也必定不會殺他。

桂姨娘知青藜院如鐵桶一般,因此拿不定主意,假珍兒又獻上蠱蟲,言其功效,所以二人假借教訓寶珠,實則將這蠱蟲移到了她體內。

那夜春絮準備蓮子羹之時,寶珠上前裝作詢問,便下了藥。

說到這裡,一切基本上都已知曉了,唯一不知的是,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以及下的是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