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胥沒再言語,沈言輕又將矛頭指向了他,“你看看,你效忠的那位太子殿下,還以為對璟娘多好,這一出事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要他有什麼用。”

尋常人若是這般妄言太子,只怕項上人頭不保,也幸好這裡只有他二人,他知沈言輕是氣上心頭,所以只道了句,“慎言。”

沈言輕哪管什麼慎言不慎言的,她現在只想救醒林知寒,恨不得現在就揪出幕後真兇,將他千刀萬剮。

下午的時候,所有被借走的人都回來了,春絮也回了來。

沈言輕正站在房門外等候,一見她便道:“小姐如今這般模樣,你這幾日不在小姐身邊守著,倒是在群芳閣,你作何解釋?”

她從前怕麻煩,能不理會春絮就不理會,所以春絮見她一副質問的口氣,想起自己跟著林知寒的時日分明比她久得多,當即嗆了回去。

“你是個什麼身份,竟也配同我這般說話?!”

這話若是從前的沈言輕聽到,必定只故意與秋霜調侃她幾句,現在卻像點燃炸藥的引子,她走上前幾步,抱臂冷笑。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又是個什麼身份?這是林府,你只是伺候小姐的丫頭,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兒,誰又比誰高貴到哪裡去。你仗著自己伺候小姐多年,看不慣這看不慣那的,若不是小姐心善,你以為,你還能貼身伺候著?”

此時其他人見她倆竟吵了起來,都聚在一起看熱鬧,這在青藜院可是難能見到的場面,平時小姐生氣是冷著臉處罰了事,春絮罵人則是無人敢回嗆。

沈言輕自然注意到了,聲音更大了幾分數落著她,“大家都是伺候小姐的,怎麼就你能耐些,你瞧瞧你,遇見個看不順眼的丫頭就要教訓,只怕被小姐發現,佔了你的風頭。

現如今小姐仍病著,你若是在林府待不下去了,想要出府嫁人,我必定請示了小姐,大大方方送你份嫁妝出了府去。”

在這院中自然有許多看她不慣的,因此竊竊私語著,道她也有今天,終於來了個人治得住她。

春絮這也是頭一遭被如此對待,除了林夫人院中的,因著她是林知寒的貼身侍女,誰見到她不是禮讓三分,這回被她一訓,餘光又瞧見了他人在議論著,心中的氣實在難以下嚥。

“既然大家都一樣,你又有何資格替小姐做決定,快讓開,我要見小姐!”

沈言輕攔在門口不讓她進,口中繼續與她拉扯著,“你還有臉見小姐?別想了!”

琨玉和秋霜聽見動靜忙從裡屋出了來,見她二人這情形,秋霜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琨玉出去讓其他人散了,又過來勸解,“有什麼事好好說,何必讓人看了平白惹笑話。”

沈言輕卻執意擋著春絮不讓她進屋,“如今府裡頭這情形,她在群芳閣待了這麼久,還是在小姐最需要的時候,何其可疑。”

她確實對春絮不能百分百信任,現在桂姨娘嫌疑最大,又唯獨只有她被帶去了群芳閣,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此時靠近林知寒。

聽了沈言輕的話,秋霜也有些動搖了,上前站在沈言輕的旁邊,“春絮,桂姨娘究竟叫你去做什麼了?”

春絮道:“是桂姨娘瞧我針線活很好,讓我去教她的丫鬟,怎麼?小姐身邊已有三個人伺候,我也不會解毒,也不想留著添亂,我有什麼錯?況且,我心裡頭也是擔心小姐的。”

秋霜又看向沈言輕,似乎覺得她說的有理。

沈言輕只道:“那好,就算如你所言,小姐現在有我們,你可以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