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輕抬頭看去,令人尖叫的一幕發生了,自房梁之上垂下一匹打好結的白布,一個身著單衣的女子掛於其上。

而血正是從她被劃了一道口子的手腕滴落。

沈言輕轉身便跑,待至門口,她喚著,“阿胥,阿胥!”

方淮胥很快出現在她的眼前,沈言輕道:“你先將她放下來,我去去便回。”

說完,她拿著碗筷進了裡屋,只笑道:“都玩去了,燈也沒點,好半天才找著。”

秋霜正在舉酒敬林知寒,見她來了,“可算來了,你快勸勸小姐,這樣好的日子,喝兩口又何妨。”

沈言輕坐在林知寒的旁邊,幫她分著大碗裡的面,“大家是真心祝賀小姐的,小姐便喝一點吧。”

果然林知寒便舉起酒杯,同秋霜喝了一口。

琨玉在旁笑道:“還是言輕的話小姐聽得進去些。”

當即過來也要敬她,旁邊的寶珠和春絮緊隨其後。

沈言輕將面給幾人都分好了,又站起身來提議道:“我們同飲一杯吧。”

其餘人自然說好,幾人一齊舉起酒杯來,看著林知寒,等待她發言。

林知寒看著她們的笑臉,在她們殷切的眼神下,只道:“唯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幾人一飲而盡,沈言輕突然捂住肚子,“哎呀,我去趟茅廁,定是今日東西吃雜了。”

秋霜推了推她,“這吃東西呢,說這些,快去快去。”

她向著林知寒看了一眼,“小姐,我去了。”

她便又一路進了廚房,方淮胥已是將那無名女屍放倒在地,就等她來。

“阿胥,看出什麼沒有?”

方淮胥搖頭,“想必是被人以內力傷之,懸於樑上,至於這手腕上的口子,不知是否故意為之。”

沈言輕面色凝重,這究竟是何人所為,瞧那女屍面目仍如生前一般,只是面生得很,不像青藜院的人。

盯著研究了半天也沒結果,沈言輕只得道:“阿胥,將她處理了吧,別嚇著她們。”

方淮胥一言不發,當即便去了。

沈言輕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好半天,才過去從灶下掏出些灰出來將血搓了搓,待瞧不清痕跡了才作罷。

這邊處理好後,沈言輕又趕緊去了外院,沒見著人,又從園子裡一路向著府衛院走去,然而至一處時,一人從後捂住她的嘴,將她帶至角落。

才站好,她後肘猛地向後一推,轉回身去,那人卻是極快地躲開了。

“過了這麼久,你還是喜歡用這招。”

沈言輕勾唇輕笑,“過了這麼久,你倒是能躲過了,有長進啊,忽木哲。”

忽木哲看著她,月光照映下,他那雙紅褐色的眼像只匍匐著的野狼,暗暗蟄伏,只待出擊。

這是一雙充滿野性的眼。

沈言輕從最開始認識他,便是這麼認為的,有時候表面的無辜不一定代表只有無辜,就像表面沉靜的海下,是無數令人可喪命的礁石。

沈言輕看著他,靜默片刻,只道了句,“是你做的嗎,忽木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