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聚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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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與偕在案邊拱手低頭:“陛下,恕臣直言,軍政貪墨,遠比陛下想象中嚴重,國朝此時經不住再來一場大戰的消耗了。”
燕帝帶著些讚許,目光落在衛與偕身上:“你倒真是個寶,司禮監抑制了臣僚權利,再設巡撫越過三司,只這一來,朕是要愈加忙活了。”
衛與偕又彎了身子:“陛下定要保重身體,往日餘毒不可掉以輕心。”
燕帝擺擺手:“不說這個,朕知道你早察覺了終月存在,從前她主留,你主殺,從未一致過,今日這頭一回,你們都叫朕別打了。”
“既然你也不主戰,為何非要叫朕重新啟用寧氏母族。”
衛與偕能猜到燕帝此時恐怕面色不虞,他也沒急著謝罪,只是和平常臣子一般,規規矩矩地回:“先皇后殿下為母族背叛陛下已自戕,寧家有罪,但寧老將軍威名在外,這名聲不用白不用,聽聞這寧護自小文成武略,好用便用,若是不好用,下去陪陪他長姐吧。”
燕帝半晌沒出聲,衛與偕也不害怕,就聽見笑了一聲:“詭辯。”燕帝揮手叫人收走了湯盅,“寧護若有什麼問題,你自己收拾爛攤子。”
衛與偕有些好笑,壓了壓嘴角:“謹遵陛下聖旨。”
燕帝看著他告退,剛拿起的硃批在硯臺上轉了又轉,這衛與偕自荀鵲回京是愈發沒了稜角,從前那番銳利怕是看不到了,就是不知,究竟好事壞事。
利用那元帝名將掃平八方的名聲,嚇唬北潼日日落於即將被名將長孫兵臨城下的恐懼焦慮中,讓鎮朔將軍寧護送親,荀鵲沒怎麼想就說是衛與偕的主意,賊心眼忒多。
荀鵲耐心答著聊若疑惑,前幾日日理萬機的像燕帝一般,好不容易閒下來些,荀鵲終於有機會去蕩蕩從前昭關王和大哥一同給她造的高架鞦韆,她叫明祈送她上去,吹吹漸暖的春風,好生愜意。
後來明祈忽然輕功上去給她接下來了,聊若拿帕子給她擦擦額上的汗,說是寧安樂來了,那個鎮朔將軍寧護的胞妹。
荀鵲仔細回憶,妹妹從前在外遊玩回來,說過這個寧安樂小姐,人家是真真的絕世美人,又溫婉可人,她忙把為了盪鞦韆方便,隨意挽起來的袖子放下,聊若心裡唸叨著不省心替她整理。
荀鵲想著寧安樂定是與她裝的閨秀差大不多,語調嚶嚀,走路時步步生蓮,叫人想要護在手心裡。
於是一身紅衣的寧安樂來了,她捧了個精美盒子,荀鵲眼中彷彿一團火燒了過來,寧安樂自來熟得欠了欠身,行了個不完美的禮,將手中盒子遞給了聊若。
“河間郡主萬安。”她笑時臉頰上有兩個小梨渦露出來,“這是南邊新織的雲錦,我見郡主幾次都穿嫩黃,便做主挑了嫩黃的一匹做了春衫送過來。”
荀鵲溫溫柔柔地欠了身,心下實在錯愕,面上又與第一次見京中人一樣:“寧家妹妹客氣了,只是我與寧家妹妹也沒什麼交集,可是有什麼需我幫忙的嗎?”
寧安樂也沒急著拉荀鵲坐下,轉了身示意自家的婢女去同聊若說說話,那婢女揣著自家小姐給聊若準備的見面禮也去了。
“家兄賦閒已久,這次去送親靈歡公主,來宣旨的大人說是郡主向衛掌印提的,衛掌印才想起家兄可用。”寧安樂從沒懷疑過說這話的司禮監小太監,在她印象裡司禮監怎麼敢說有關衛掌印的假話,此刻臉上洋溢著感激。
可是荀鵲一頭霧水,好好的衛與偕賣她個人情做什麼,這鎮朔將軍府不復榮光,是燕帝有想法重啟寧家?
寧安樂見荀鵲沒答話,轉身瞄了瞄聊若手中的錦盒:“不若郡主看看這春衫可得心意吧?”
荀鵲反應一瞬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勾,蓮步輕移開啟了錦盒,將那嫩黃雲錦取了出來,此刻陽光正好,衣衫做得在陽光對映下瑩瑩發亮,對照寧安樂自己身上的實在精美。
荀鵲溫婉笑了,轉身遞給了聊若:“真好看,寧家妹妹真有眼光。”
寧安樂不經誇似的,笑得有些羞澀,荀鵲還沒再說話,下人來報說昭關王來了,在前廳等著呢。
寧安樂聽到昭關王的名字,不自在地挪了挪步子,卻沒提先告辭的話,荀鵲腦中轉了一轉,就說請寧安樂一起去前廳坐坐,她也答應了。
昭關王給荀鵲帶了盞水晶燈來,正擺弄著,瞥見荀鵲過來也沒起身:“清川來看看,你不就喜歡這些亮晶晶的玩意兒嗎。”
荀鵲沒答話,想說廣舒收斂點,她怕他再不抬頭看看她身後有人,要繼續說出什麼沒人你裝什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