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少見外來客人,尤其是見到梁昀盈時這般生的好相貌,舉手投足又都是貴氣的人。

不多時就有許多莊稼漢子,鄉間耕作的農婦們紛紛停下手中事兒,圍了過來。

有那些嘴快之人更是問都沒問,直接將二人錯認成夫妻。

一個個開口便道:“你夫妻二人從何處而來?”

“你婆娘可是腿上受了傷?”

一句句粗俗的叫人臉紅的話,成功將梁昀惹得神情僵硬,逼的惜字如金的他開口解釋。

“不是...不是妻子。”

盈時也是生氣。

娘子就娘子吧,什麼叫婆娘?

多難聽的稱呼啊?自己有那麼老!

“兄長,去這位嬸子家歇歇吧。”盈時吹氣勝蘭,朝著他耳邊道。

......

村裡人樸實好客,那婦人將梁昀盈時二人帶去她家空置的屋裡暫歇,又連忙拿出茶來招待二人。

“我們鄉里人家,多是簡陋,還望郎君與娘子不要嫌棄才是。”

盈時如何會嫌棄?她接過婦人遞來的茶水,玉蓮一般皎白纖細的手捧起茶碗,微低下頭,淺櫻色的唇慢慢湊去碗邊。

她喝茶水時很是斯文,卻又似乎是渴極了,眉頭微皺著,小口小口的吞嚥。

動作雅緻的彷彿是在飲天上的瓊漿玉液。

梁昀卻還是記著昨日對盈時的承諾,一盞茶喝完一半,便放下茶碗朝著婦人打聽到附近可有郎中,郎中家住何處?

二人算是幸運,以往村裡可沒有郎中,出了事兒要麼去鎮上治,要麼就只能自己硬扛著。

只不過二人趕巧了,不遠處村裡近來剛好住著一位遊醫,治療跌打損傷頗為得心。

“那郎中當真是個本事大的,莫說是跌打損傷了,便是往常我們摔斷了骨頭,他用兩個竹板夾著塗些膏藥敷著,不出一月骨頭就長得整整齊齊,下地健步如飛。”說起這位遊醫,婦人言語間皆是敬佩。

梁昀聽罷,留下大娘照看盈時,起身尋那遊醫而去。

......

婦人只覺這兄妹二人言行舉止說不出來的好看,與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大有不同,只怕身份有些來頭。

等那郎君走後,對著瞧著面相柔嫩,年歲輕的盈時,婦人肚子裡的八卦翻湧而起。

“姑娘今年多大年歲?你那兄長又是多大?”

盈時先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今年十六歲,我家兄長......二十有四。”

大概二十三,二十四還是二十五?

盈時上輩子也沒聽說過府裡給梁昀過生辰的。是以她其實並不知梁昀具體年歲,只大概說出一個相對摺中的數字。

鄉間人家也不知什麼避諱,婦人想打聽什麼便直接問,絲毫不知藏著噎著:“呀?你那兄長看著年紀輕輕竟是二十有四了?這年紀可不小了,想必已經有兒女了吧?”

她們村這個年歲的,孩子只怕都能排著隊打醬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