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升更是心裡嘆道,如果接下來的王爺都能像朱鍾鈵一樣,自己奉陛下旨意,要銀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一早,馬文升一聲令下,大軍開拔!

因為這兩日,京軍安營紮寨後,多有將士入城去幫百姓做事兒,或者去地裡幫農民耕地、鋤草,這些京軍所幹的事情,都是太原府的官兵未曾做過的,因此也是留下不少好評。

大軍開拔當時,太原府城部分百姓又來相送,而城門樓上朱鍾鈵冷著臉看著離去的京軍。

“王爺,您為啥要給他們一百萬兩銀子,您是陛下王叔祖,您就是不給,他們還敢放個屁不成!”

只見張斌金也是陰著臉,心中有些不滿。

朱鍾鈵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只是單純的京軍問本王要銀兩?如果是這些武夫的話,本王自然是看不起,他們就是連跟本王吃飯的資格也沒有!京軍南下為何要偏偏在太原府安營紮寨,還給本王來信說,是有要事相求,這不明擺著是問本王要銀子嗎,這怕是聖上的旨意,如果本王在乎這一百萬兩銀子,拒絕了馬文升。我這位皇帝侄兒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次也就當給了聖上一個面子,正好也圓了本王“賢王”之名,山高皇帝遠,只要聖上不為難我們,我們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還是王爺想的周到,小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那將來聖上派人再來要呢?”

“再來要?再要的話就是根本沒有把本王,他的王叔祖放在眼裡!”

朱鍾鈵怪叫了一聲,連連冷笑,轉頭看向馬健說道:

“本王損失的這一百萬兩,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馬健連連點頭,拍了拍胸脯,諂媚一笑道:“王爺請放心,我給您加倍補回來!”

朱鍾鈵點了點頭,冷聲道:“送馬文升的這些百姓,本王看著煩,還有京軍幫他們犁過的地,本王覺得噁心。你們看著辦。”

馬健做朱鍾鈵的狗腿子已經很多年了,瞬間明白其意。只見京軍後腳一走,城中奔出幾百鐵騎,為首那人正是馬健,只見他陰沉著臉,冷哼道:

“這幫刁民,都有通匪嫌疑,給我狠狠的打!”

片刻,喊聲四起,城中官軍馬隊出動,百姓們在馬鞭的鞭打下,慘叫連連,更有甚者,一些馬隊直奔兩旁的農田,轉眼間,無數只馬蹄肆意踐踏農田,百姓們的哭聲節接蹱而起。

“爹!突然一個男人驚恐的叫聲在眾多哭聲中響起,在許多人驚恐的目光下,只見一個七旬老人拼命地跑向苗田,在眾多馬隊即將踏來的時候,老人絲毫沒有懼意。

馬隊看見前面的老人,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為首那名軍將馬鞭一揚,喝道:“這老東西肯定不敢攔我們,繼續前進!”

老人奔至自己的苗田正中趴了下來,臉緊緊貼著地面,張開雙手護住這些綠油油的青苗,像是在護住自己的孩子。

老人的兒子一看馬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哭喊著:“爹!我跟你們這些畜牲拼了!那個男子飛身一躍,趴在老人跟前。

這就像是開了個頭,更多的百姓不顧馬鞭的鞭打,也紛紛效仿老人與他的兒子,也一個???????????????飛也似的奔向自己所種的農田。

人越來越多,馬隊不敢再向前衝了,萬一出了這麼多人命,自己是擔不起的。軍將忙拉緊手中的韁繩,後面跟隨的兵士一見軍將勒馬急停,也趕緊將手裡的韁繩往後拉。

但是馬兒像發了瘋的一樣,慣性般的依舊向人群中衝去。

一連慘叫聲響起,還是有人被馬蹄活生生的踏死了。

軍將臉上滴著汗,他知道這幾條人命意味著什麼。

“都是刁民!反民!都給老子抓起來!遠處的馬健看見百姓們圍成一個圓圈護住農田的場景,氣的嘶聲裂肺的吼著。

不遠處,幾名穿著類似農夫衣服人,在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裡,全睹了剛剛發生的這一切。

“大人,剛剛這一切都已經記了下來。”

他一面說,旁邊一個人拿著筆迅速的記著,這名被稱作大人的人,咬了咬牙,抹了抹眼眶中轉的淚,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竟然敢如此肆意妄為,看來太原府的百姓們都是生活水深火熱之中,遠不像傳出去的那樣。”

“大人,我們剛剛為何不露面出去阻攔他們?”

“此次奉陛下諭旨前來秘密調查,這件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這些軍將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殺害百姓,背後定然有人支援!如果我們貿然露面,逮捕的定然都是一些小嘍囉,而他們背後的那些大魚定然還會逍遙法外。”

“大人才智,我等不及也!”剩下幾人抱拳齊聲說道。

“這次事情重大,人命關天,就不要飛鴿傳書了,狄陽你去帶著剛剛記錄下的一切,迅速進京,面稟皇上。我跟著他們入城,繼續蒐羅罪證,看看這太原府背後到底是誰在撐腰!

馬文升率京軍出關前,朱佑樘秘密召集一眾錦衣衛,讓他們出發,在全國範圍內負責各地重城府衙的情報調查。

這些錦衣衛都是在錦衣衛掌印指揮使牟斌的精挑細選之中選拔出來的,他們每個人都武功高強,機智勇敢,且都是為朱佑樘死心塌地的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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