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步入一個傳旨太監,高呼道:“眾位大人,陛下有旨,召集內閣輔臣及六部官員前往武英殿議事。”

“去武英殿也好,這種一省巡撫更換之大事兒還得讓陛下決斷!”

武英殿內,待眾人都齊之後,朱佑樘率先說道:

“福建的事兒大家都聽說了吧,來,都商量商量這事兒怎麼辦。朕聽說,昨日你們兵部的人,一宿沒睡,商議了一晚上,說說吧,商議出什麼結果了。”

兵部尚書韓俊彥昨晚一直在後廳打盹,並沒有參與議事兒,此刻皇帝問話,一時半會兒支支吾吾起來。眾人都將目光投之過去。韓俊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開口說道:

“據福建戰報來看,主要是有兩件大事兒,一件是泉州刁民作亂,一件是佛郎機國進犯我大明海域。兵部的意思,西夷番邦小國不知深淺,竟然敢犯我天朝上國…”

“說重點。”朱佑樘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朝廷當選一上將,發兵平叛,另外再與佛郎機番國協調一下,讓他們退兵。”

“這就是你們商議一晚上的結果?”

朱佑樘皺了皺眉,其實他壓根沒有指望兵部能商談出什麼結果,以往國家有戰事時,兵部就是五天一大議、三天一小議,卻始終商量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法,效率是非常低。

這時,工部尚書王恕出列說道:

“稟陛下,依臣之見,佛郎機國雖然名義上與我們協商,但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們的胃口大的很,恐怕僅有協商這麼簡單。臣建議還得發兵武力驅逐佛郎機人,好讓他們知道我大明也不是好惹的。”

朱佑樘點了點頭,相比於兵部的糊弄,還是王恕這些老臣更有辦法。“繼續說。”

“臣今早看了戰報,此次海戰,福建水師僅僅出動了水師官兵二千餘人,戰船三十餘艘,之所以不敵佛郎機船,想來是輕敵。另外佛郎機國僅用戰船九艘便能大敗我軍,從側面也能看出,佛郎機戰船確實是有過人之處。臣建議,集福建全省水師之力另外調集廣東水師,以兩省水師之力定能讓那佛朗機船隊有來無回!”

這時,從進殿就微閉著眼睛的內閣首輔劉吉開口補充道:“王尚書說的言之有理,與老臣是不謀而合啊。既然佛郎機戰船有過人之處,我們何不俘獲一首,送往軍器司好好研究一下。”

劉黨一看閣老劉吉久違的開口發言,眾人趕緊跟上。

“我等附議。”

聽完劉吉的話,朱佑樘眼睛一亮,不得不說,內閣首輔劉吉這一句話是說到點子上了,

既然佛郎機戰船、火炮犀利,何不捕獲一艘拉往軍器司研究研究,看看他們有什麼過人之處。後世的中國製造,遍佈全世界,既然造不出來,那就仿製,最後在青出於藍勝於藍,論起仿照這一塊,我們的老祖宗還沒輸過。他們不僅能給你原封不動的造出來,還能在此基礎上給你舉一反三,研究出幾樣新產品!

朱佑樘劍眉終於舒展開來,點了點頭道:“就依王尚書、閣老之見,調集廣東水師、江南水師,另外再加上個浙江水師吧,就三省之軍力務必要全殲佛朗機船隊。另外再俘獲幾首,送往軍器司研製。

至於福建巡撫虞文德就別幹了,朕聽說劉大夏在南京造船已經完成,傳旨,升劉大夏為福建巡撫,加兵部右侍郎,主持福建全省工作。”

內閣次輔徐溥出列又說道:“外敵之事已定,還有泉州刁民作亂,這些刁民都是一些海盜,身經百戰,非地方之兵能敵,臣建議陛下發兵京營南下平叛!”

“嗯…京營新軍自建立以來,還未練手,傳旨,著京營總督馬文升為此次朝廷平叛主將,即刻點齊軍備,趕赴泉州,協助福建巡撫劉大夏,平息兵亂,肅清餘黨,全殲佛郎機船隊。對了,京營新軍就稱“京軍”吧!”

“陛下聖明,內閣首輔劉吉率領群臣伏跪山呼。”

聖旨很快就傳了下來,朝中文武百官得知劉大夏升任福建巡撫、京營總督馬文升南下平叛,紛紛前來祝賀。

因為劉大夏遠在南京,所以朝臣都擠去了馬文升家,在他們看來,率領裝備精良、作戰能力強的京營南下去打叛軍,純屬是砍瓜切菜。這還是一個香餑餑,又能刷戰功,又能傳出去自己威名,一個個武將無不頓首捶胸,後悔沒有毛遂自薦,主動跟皇帝請纓。

但是有些人表面是來祝賀,內心是巴不得馬文升帶著京軍趕緊滾蛋,比如皇帝娘娘的親弟弟,朱佑樘的小舅子張鶴齡。

這位國舅爺在京城中風花雪月,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卻常常被馬文升掣肘,張鶴齡對此是什麼辦法都用過,卻被馬文升一一化解。

沒辦法,既然拼不過,那就只能躲著走,誰讓馬文升是個硬骨頭,讓人難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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