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李朝使者團是早不入遼,晚不入遼,偏偏到自己準備離遼入京時選擇出發。這件事情兒要是自己處理不乾淨,給不了皇帝個準確解釋,給不了天下人個說法,怕是不僅自己以後仕途就到頭了,而且皇帝有可能問罪自己,就算入了京城也是遭同僚嗤之以鼻。

可是,自己想了好幾個晚上,也不具體確定李朝使者團是被誰所殺?為何還要將他們首級全部斬掉,如此殘忍?馬文升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物件,今日召集諸將就是想問問他們的看法。

遼東諸將也是不想讓馬文升走的,馬文升多有韜略,治軍嚴明。跟上這位主帥,自己才能多多打勝仗,建立戰功,升官發財!

諸將分批到場落座後,此刻也是低頭不語,誰都知道,給皇帝進貢的物品全部離奇丟失,這是不僅是打他們遼東諸將的臉,而且是在挑戰大明的權威。

“諸位都到齊了吧?事情你們也都聽說了,本將想聽聽你們的看法。”馬文升面帶愁容的說道。

“臺臺,依末將看,李朝使者團進貢路線定是有人走漏了訊息。而事先知道李朝進貢路線的只有李朝自己人和我們遼東,還有京城。但是京城距此地甚遠,來回要十幾天,所以是京城那邊走漏訊息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要不就是我們遼東自己人要不就是李朝!”說話這人是遼東參將袁廣。

馬文升點了點頭,道:“你說的與本將不謀而合,李朝使者團之所以被殺,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他們的進貢路線被別人提前知道,而且是提前設伏。是誰有這麼大膽,敢劫掠進宮陛下的東西呢?”

“定是他娘那些遼東馬匪,請臺臺給末將五千人馬,末將定將這些馬匪肅清乾淨!”

袁廣搖頭道:“不可能,我遼東境內的馬匪前幾年就已經被肅清乾淨了,就算還有僥倖存活下來的,他們也沒有這麼大膽!”

聽見袁廣如此說,剛剛吵嚷的燕春埋怨起來:“那他娘能是誰幹的?車梁不在,那就是他乾的!”

燕春歪著頭的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馬文升和袁廣。二人異口同聲的喊道:“女真人!”

袁廣恍然大悟道:“末將記得前幾年打仗時,車梁曾經救過一個女真人,事後這個女真人一直在他麾下幹事兒。這次殺害李朝使者團的人手段殘忍,而且女真人就在遼東境內,這件事情兒十有八九就是女真人乾的!”

燕春一拍桌子喊道:“這些狗奴,老子這就去砍了他們!”

“站住!這些都是猜測而已,你這般衝動有可能會打草驚蛇,讓那些女真人提前有了防範,而朝北邊深林裡逃竄而去。”馬文升知道燕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易衝動,生怕他壞事,趕緊喝令道。

袁廣拍了拍燕春的肩膀,安撫道:“燕兄別急,等弄清楚是女真哪個部乾的,到時再讓你殺個痛快!”

“傳令,讓車梁速速回府。如果真是他洩露的訊息,本將饒不了他!”

……

京城,乾清宮西暖閣。

朱佑樘在得知李朝使者團被殺,進貢品被劫掠一空,是龍顏大怒。

此刻司禮監掌印太監懷恩、御馬監掌印太監何鼎,都知監李廣、乾清宮掌事太監晏海俱都跪倒在地歸勸朱佑樘。

“皇爺啊,您消消氣,氣壞了龍體就不好了啊。”何鼎說道。

“皇爺,李朝所進貢的那個美女還好還在國內,這次只損失了一些金銀珠寶而已,我大明朝應有盡有,少點兒那些東西也不礙事。”李廣這話瞬間說在了朱佑樘的心坎上。

確實朱佑樘對此次在乎的貢品就是那個李朝國王宣稱在全國選拔歷時一年的大美人,還有日後組建一支新騎兵所用的部分戰馬。對於其他所謂的金銀財寶,朱佑樘是壓根不在乎,大明朝應有盡有還差那點兒東西?

聽見李廣說完後,朱佑樘心裡好受了些,說道:“你們都起來吧!這次朝貢出了問題,李朝推卸不了責任,朕要看到他們一個合理解釋。”

朱佑樘打了個哈欠,疲憊的問:“這件事情如何處理,讓內閣拿出個章程來。對啦,遼東巡撫馬文升動身了沒?”

“回皇爺,咳…咳,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本該是昨日動身的,咳…但發生了之後,奴婢估計馬文升怕要多逗留幾日了。”懷恩邊說邊咳嗽了幾聲。

朱佑樘想了想說道:“晏海,你去行司傳朕口諭,讓人通知馬文升,即刻進京,不得有誤!李朝進貢這件事情兒就交給下一任巡撫徐貫辦吧。”

李朝使者團被殺這件事情兒,朱佑樘覺得背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朱佑樘知道徐貫是個狠人,所以就讓他辦,順便也能將這件事情來龍去脈都查出來。最主要的是,各地精銳軍隊馬上就調京完畢,朱佑樘急需讓馬文升趕緊練出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新軍。”

看著懷恩不斷的咳嗽,朱佑樘關切的問道:“懷恩,你這是招風寒了嗎,可曾看過太醫?”

懷恩見朱佑樘關懷自己,激動的道:“咳咳…回皇爺,已經看過了…喝幾副藥估計就好了…咳咳,老奴老了啊,不中用了…”

聽見懷恩說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李廣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