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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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山下也隱約傳來聲響,而後越響越大,越響越歡,易雲他們終於行動了!一干親衛立刻提刀向前,對面這些人前面探查未曾交手只知他們武藝高深,耳聰目明,此刻亮劍相向才知他們居然訓練有素,此刻面對勁敵加入卻只消遲疑片刻便迅速列隊結陣,彷彿一緊緊抱團住的大鐵拳,似有牢不可破之勢!
陳武退身而出見竟是自家大人親衛一眾,心裡頓時明亮猶如白晝,又立刻提劍而上,剛才一直纏鬥,對面人多且訓練有素,所以一直儲存實力,力爭尋隙而破,此刻自己這方已佔上勢,他便毫無顧慮用盡全力揮劍而下,竟被他生生地劈開了那牢不可破的大鐵拳。
高手過招本就是隻爭朝夕,如此多對少的力壓之下,早已無反手之力,潰敗如水,不過須臾後便是囊中之物,任其欲取。陳武他們本就對林深處秘密感興趣,此刻皆有留下活口之意,對方卻有未曾猶豫,皆紛紛舉刀自盡。
“小心他們自……。”陳武話未說全,那些人早已如秋風落葉飄零而下,倒地之下的人紛紛皆著黑色蒙面夜行衣,頸部處碗口大的窟窿裡涓涓不斷地冒出血,幾人身體抽搐不止,過後便僵硬躺直不在動彈,卻未曾有一人發出半點聲音和呻吟。
眾人肅然微愣!
少傾!
“大人!此……”終有一人回身準備請示自家大人,可一回身卻發現空無人,那裡有他家大人身影,一眾人皆驚疑相顧。
“大人呢?”陳武沉聲而斥。
“大人……我們剛……明明……”
此刻,他們家大人早已躍林而去, 越發往前居然已是出了林,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隨風搖曳的竹林,清脆悅耳的鳥鳴,更有深可沒膝的腐葉,這便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上,竹枝太細不利於攀爬;下,腐葉太深不利於行走。
林盛清緩緩從腰上拔出一柄軟劍,劍身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猶如水月,卻又輕巧如蛇魅,在朦朧的月色之下都發出冰涼的凜冽之光,似要劃破這寂靜的。
而林盛清卻全身緊繃,握在小巧精緻劍柄的手顫抖不已,一剎那,山嘯地鳴,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他的耳邊只剩下尖銳的叫囂聲和廝殺聲,眼裡泛滿了兵刃操戈的冷光,周圍的一切不停的變幻,那些久遠而封存的記憶似乎如纏絲般令人窒息,緊緊地拽入那萬丈深淵中。
一聲尖銳的疼痛,林盛清在自己手掌上狠狠地劃開一道口子,猩紅的血,鑽心的痛感終於將他拉回了現實,手裡的軟劍也隨之掉落在地,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不停的滑落,一顆卻倔強地從額頭順著挺直的鼻樑,穿躍精緻地鼻尖滴落在蒼白顫抖的唇上。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跌跪在地,那隻帶血的手卻堅韌地挺直著支撐全身,雙眼猩紅,臉色卻蒼白,大汗淋漓後夜風一吹,冰冷得徹骨。卻也讓他也清醒了過來!
他抬起帶血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條白色的沙巾,紗巾細長輕薄,質地如蟬翼明淨透亮,戴在眼上,眼前的一切都朦朧模糊,好在紗巾輕盈透薄,近處的靜物還依稀可辯。
隨後一招利落拍地而起,軟劍便輕巧的回到他的手裡,雙耳聞風而動,軟劍巧舌一纏便似繞在翠竹的勁身般,一個借力雙腳仿若蜻蜓點水沾地而起便又勾住身旁的竹身,在隨風搖曳的青竹林中似飛舞的雀鳥。
此刻翠林風茂鳥閒,林盛清透過朦朧的沙巾一切都成了灰色,卻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反而耳聰明朗不少,瞬息萬變中立刻捕捉到一絲異樣,順勢而去,林更深密,鳥去寂靜。
尋眼而望。
林深層葉之中一襲白衣分外顯眼,被層層疊疊的黑衣人包圍其中,便更是顯眼。林盛清因被蒙了眼,看不清雙方劍稍上的冷光,卻也感覺到緊迫的形勢中劍拔弩張的腥風血雨!
林深中風不急不猛卻也挽起白衣一角,掀起的一角白衣上被星星點點血暈染著,與一側利劍上滴落的珠血相得益彰,空氣裡更是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半個手臂已分不清顏色,不,只是乾涸的血漬已變成烏黑色,新流出的血又冒出來,分不清傷和血肉緊緊包裹在一起,可那隻握劍的手卻沒有半點鬆懈,呈強勢之態緊緊護著身後!
他的身後躺著四人,三男一女隱沒在月色之下的竹影中,只留下急促的踹息聲,寂靜得猶如這林間已離去的鳥雀。
“閣下身負重傷,再不醫治,恐怕會失血而亡。現在只要你肯轉身離去,你可以帶著你的人平安離開這片竹林!”
空寂的林間,隱沒的人群,一聲蒼勁有力的聲音,穿透寂靜和人群,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顫慄,原來在這寂靜得夜裡聲音比無聲更可怕!
那白衣少年卻只是淡淡一笑,聲音清脆透明,揚起的尾音裡帶著一絲輕蔑,笑意卻帶著狠戾,更是一字一句地回道;“可,他們都是我要帶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