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是我的書房,我還在這呢,撒潑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下場合?”

剛說完,卻見自己的這個書房kua的一下從外面被推開,吳順天滿頭大汗跌跌撞撞地跌了進來。

胡氏見狀,冷笑一聲,而後惡狠狠地瞪著他。

小孩見狀,張開了雙臂就奔著吳順天而去,口中高喊一句:爹爹!

中年婦女見他,則是脫下鞋子,抄起鞋底子就朝他抽去:“你個老東西!你不是說當了官身要接我們娘倆過好日子麼?這到底怎麼回事兒!今天你說不清楚,我特麼的就弄死你。”

吳順天自然是抱頭鼠竄,一邊逃,一邊嘴裡還哇哇大叫:“你們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啊!老爺,夫人,我不認識他們啊。”

劉大炮則笑著道:“既然你不認識,那想來必然是兩個騙子了,拉出去,正好我最近新修煉了一門武功叫化血神抓,來,讓我試試招吧。”

吳順天聞言,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我錯了,大人,我錯了。”

女子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照著這吳順天的臉,噼裡啪啦的就是一頓抽:“好你個老東西,你剛發達就不要俺們了?今天我跟你拼了!”

“你怎麼來了!你為什麼要來啊!這邊很危險你知不知道,等我安排好了我會安頓你們的!”

小孩則哇哇大哭:“嗚嗚嗚嗚,爹爹你不要我了麼。嗚嗚嗚嗚。”

胡氏也終於是忍無可忍,抄起劉大炮桌子上的硯臺就朝這吳順天的腦袋上削啊,沒一會兒功夫,就將這老騙子打得鼻青臉腫。

最終還是劉大炮看不下去了,氣沉丹田大吼一聲:“好了!”

猶如一道炸雷在這幾人耳邊響起,震得腦瓜子嗡嗡的,當即就停下了手。

“這是我的書房,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胡氏,你先回去,這位大姐,你先出去,我與吳師爺說點事兒,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這才在劉大炮的官威之下不情不願的離去,只剩下一個吳順天滿臉的恐懼,顫顫巍巍地給劉大炮跪了下來。

“吳順天,你其實是紹興人是吧。”

“是。”

“家裡是滿門忠烈?”

“家裡祖父是說書的,父親是唱戲的,前些年考試的人少,我撿漏,混了一個秀才的功名。”

“那這胡氏又是怎麼回事兒啊。”

“來到潮州之後,我打聽這胡家是本地最大的豪強之家,有三萬多口人,我就主動找上去自請入贅,我跟那胡萬千說,這是太守大人的意思,為的是壓制同為本地豪族的錢、王兩個大姓,就是通判錢江和同知王平的本家,秘密行事,以檢驗一下這錢王兩位大人的忠心,正好他們家也有一寡婦,就把我給娶了。”

“哦~吳師爺,很聰明啊。”

“大人,小人跟隨您與一眾天地會的好漢已經兩個多月了,可是半點風聲都沒露啊!我,我我我,我是真心想要加入咱們天地會啊,而且現如今這潮州百姓都已經知道了我,兩月來我政務處理得妥當也從沒出過半點紕漏,更是也已經是這海陽縣胡家的上門女婿了,您弄死我,沒有必要啊!反而留下我這條性命,風險更小得多。”

“是啊,現如今木已成舟,沒有個合適的理由,我也確實是不好就這樣把你弄死,反而遭人懷疑了,可是你……既然是誤打誤撞的上了我天地會的賊船,難道就不想跳船逃生麼?”

吳順天連忙搖頭,搖得腮幫子都抖動:“不想不想,咱們天地會也不是賊船,反清復明,亦是我心中志向。”

卻見劉大炮冷冷地道:“你不想,我卻是想的。”

“什麼?”

“我說,你不想脫離天地會,我卻是想的,反清復明之事,本就是大不易,我也不瞞著你,今天延平王府來人了,我也是頭一次接觸到延平王府的高層,這一接觸才發現,跟這幫蟲豸一起,狗屁的大業也成不了。”

“所以吳師爺啊,此事,我知道就行了,就不用再告訴我師叔了,咱們倆現如今是一頭繩上的螞蚱,我跟你說這些也是想讓你來幫我出出主意,想想辦法,如何能夠下了這艘賊船?哪怕是事後咱們出海,去東南亞做個化外之民,不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麼?”

吳順天聞言,呆立良久。

卻是突然恍然大悟道:“小人明白了,大人如今已初掌潮州兵權,金光祖更已推舉了大人您來做這潮州總兵,由文官正式轉為武職,手握一萬綠營熊兵,佔據堅城,一旦天下有變,憑大人您的鬼神之眸,定然是舉足輕重,清失其鹿,天下群雄共逐之,大人您,定然是也想做這分鹿而食的食客!縱使是事有不可為,也可以退居海上,與鄭氏分庭抗禮,做個化外之王。”

“…………”

這特麼怎麼腦補的?!

“不是,我就是覺得延平王府的人都是蟲豸,天地會本身就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又跟了這樣的主子註定失敗,更不想做這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假知府,只想太太平平的過日子而已,我覺得你純粹就是想多了。”

“明白,大人您英姿天縱,鬼神之謀,遠勝那鄭經小兒百倍,天地會的英雄好漢,也只有將命運掌握在您的手裡,才能夠真正的成就大事,跟著鄭經,只能是淪為所謂的烏合之眾,最終被清廷分而殲之。”

“我……嗯……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總之,我拿你當自己人,你那個孩子,叫什麼?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