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沒得商量,該給他的臉面我已經給了,起兵在即,我不能給自己找個祖宗。”

“好吧,那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說罷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頗為失落的背影。

第二天,劉大炮帶領著澎湖島上的兵將們觀看復明槍,雷神炮,明神炮等武器裝備,都是行家,自然也收穫了和吳三桂等人差不多的震驚和彩虹屁。

劉大炮又傳授了一些簡單的練兵之法讓他們操練,真的是簡單,火器的發展讓陣法之道徹底的化繁為簡了,真的具有實戰價值的只剩下了兩個陣:橫排,和縱排。

也就是經常能在影視劇中看到的排隊槍斃戰術,高階點的叫法就叫做線列陣,陣法簡單的就和鬧著玩似的。

但這個鬧著玩的陣法,確實已經是至少十九世紀之前最先進的軍事思想了。

不過這一招要想使得好也沒那麼簡單,畢竟在刀劍紛飛的戰場之上想要維持橫排散線不被衝破並不容易,實戰中絕大多數時候稍微放幾輪槍炮,就往往變成一頓亂砍。

影視劇拍的排隊射擊,都是理想狀態下的模擬,真實戰場上,據說即使是曾經橫掃歐洲的拿破崙也沒排出過幾次線列陣,絕大多數時候法軍都是排成縱隊一窩蜂的衝上來,被訓練相對精良一點的嚶國龍蝦兵教做人(但法軍的作戰意志遠超英軍)。

一句話,這種基礎簡單的陣法,反而對將士們的訓練要求極高,如果是臨時徵兵的話,放到戰場上一定是一觸即潰的,這就要求士兵職業化的程度越來越高。

劉大炮也不是很懂,簡單教了教,只說三個月後,他將在潮州和澎湖兩地都舉行大規模的軍演,分射擊和佇列兩項進行大比,看看是他們澎湖的這些東寧兵厲害,還是潮州的綠營兵更厲害,此次大比中,綜合排名第一的,賜名衛國營,每個將士多發一張股票。

就這麼一教,三天時間一晃即過。

而這三天裡,鄭經始終沒有來見他。

這讓劉大炮對他很是失望。

非常非常的失望。

給臉不要臉,拎不清自己分量的傢伙,劉大炮已經開始琢磨如何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把他給偷偷做掉了。

結果就在他要走的前一天,陳近南卻是領了一個他沒見過的年輕人進來。

“臣,鄭克臧,叩見丞相。”

說罷,居然當真給他行了個三跪九叩的大禮。

“起來吧,我這個人其實並不喜歡別人跪拜我,尤其是自己人,我更願意稱呼為同志。”

“謝丞相。”

“鄭經這是什麼意思,他自己不來,卻派兒子過來?”

鄭克臧沒有說話,反而一臉歉意地看向陳近南道:“岳父,您要不……迴避一下?”

陳近南嘆息一聲,感覺他這輩子加在一塊都沒有最近幾天嘆息的次數多,卻也只得是拱了拱手,退下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個岳父,雖然忠勇可嘉,但可惜就是太迂腐,看不清天下大事,看不出這反清復明之希望早就已經不在父王,而在丞相了。”

“至於我的父王,哎,金廈之戰太慘烈了,周黃兩位重臣叛國投敵,祖父留下來的家底十去七八,從那以後,他便已經一蹶不振,淪落為一個海盜頭子了,眼界,格局,都已經不行了,看不清天下形勢,抱著他那點可憐的自尊自憐自哀,其實根本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失敗的懦夫。”

劉大炮聞言想了想,道:“我聽說,在政變的最後關頭,是你發動兵變控制了鄭經,是麼?”

“是。”

“所以……我在澎湖這邊練兵三天他都不肯來,到底是他不想來,還是……他已經來不了了?”谷嬂

鄭克臧卻是又跪下誠懇地道:“不管是他不想來還是不能來,我,作為他的嫡長子,祖父的嫡長孫,我認為我都足以代表明鄭一脈。”